留日的生活被长长的论文牵着拼成了无休止的战线,生活像是一个无法停下的钟。我又好像抱着秒针在旋转。从前首相桥本到小渊再到一个森及现任小泉首相这个漫长的时期都不曾有缘一见,当然我也未有特意制造目睹元首的机会。
然而在2003年末,我却有幸在日本大学的礼堂里目睹了前美国总统克林顿的风采。记得事前学校的板报和不经意就看得见的墙壁上都贴满了克林顿大头像。
很多年前一位女友是克林顿迷,在她眼里克林顿是最受崇拜的,最被欣赏的,当然也是最想嫁的男人,为了这个美国男人,女友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嫁到了北卡罗阑纳州,成了一名留美光棍的妻子。最初的日子来过电话,自豪的告诉我她丈夫的学校是如何的有名,好像比尔.盖茨的妻子毕业与此。一个是最有权力的男人,一个是世界最有钱的男人的妻子,成了女友生活中闪着亮的导航灯,那份光亮远的好像在天际之外,而生活却是每一寸肌肤都感触到的亲密。我祝福那位已无音讯的女友,每晚都会有星星在闪烁着,在需要的时候。
从那时起我眼中的克林顿便是一个男人,一个统领美国的男人。
学校礼堂只能容下2300名观众,对于有着近1万5000名师生的学校这是一个很大的魅力。希望出席的学生需要填写一份理由书,并由抽签来决定,我的热情一下降到最低,因为我实在不是个很走运的人。
就在此时,日本的报纸也在很大的版面上贴上了克林顿的大头像,而且在最醒目的地方写了学校的大名,全国招募200名观众。我突然感到一阵可笑,笑我这个学经营管理的竟然早没有看出这是学校的生财之道,藉周年纪念之际,在临近招生前这样的一个噱头,名人效应将为这个有悠久的私立学校再创辉煌。
为了这份理由书我苦苦的下了一番功夫,因为用日语写太过普通除非搬来王曦之的书法。后来想想这好像是跟书法无关。最后决定用英文来写理由书。因为克林顿是用英文讲演。表现一下英文实力是否机会多一些,在与留美学友3次伊妹儿的反复修改下,终于成功落笔。此后的日子安心了很多。
发表时我的名字出现在入选者名单上,兴奋了数日,在演讲前的说明会上,校领导的讲话差点让我背过气,大学院生提交理由书的全部入选。我是踏破铁鞋,而大家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哎!
演讲会前,我手里拿了一本希拉里的回忆录《亲历历史》,因是中文版读得畅快。厚厚的一本,一周便读完了。
从那一刻起我眼中的克林顿是一个儿子、丈夫、父亲、情人、政客。
2003年11月19日,天阴沉沉的,要下雨的样子。可是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带雨伞。因为入礼堂时要经过严格的搜身,一切可能成为凶器的物品、手机、手提包全部都寄存起来。学校请来了大量保安人员,核对入场券、金属探测,每一张脸都紧张得像站在反恐的最前线,相信学校为克林顿此行投保不菲。
期待中有了些兴奋,时间在慢慢的推进,突然记者们一致涌出礼堂,那一刻,我的情绪变得非常的兴奋,回头望着入口处紧紧关闭的大门,希望它快点开启,那是多么兴奋的时刻。突然,人们的视线从那扇紧闭的大门移开,投向了银幕。那是一个曾经在荧屏上无数次出现的画面,而此时此刻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礼堂前的台阶前,在那延伸的红地毯的尽头,克林顿走下轿车,那是一个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学校的乐队奏起了音乐,至今我还无法记起当天奏的是什么乐曲,也许是校歌吧,我激动得可以感觉到心脏浮起的柔软,和沉下去时的颤抖。克林顿是那般潇洒地向乐队和迎宾的人群挥着手,那身姿自然是八年的白宫生涯深深的刻印,校长和负责人在身旁附和着。有着较小身材的校长,我已数次在入学式上目睹了他的老练、沉着、气度不凡,而今天校长的掬谨中却有了小家子气,当一群人簇拥着克林顿顺着红地毯走上台阶时,很多人的视线从银幕又移向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渴望着克林顿能从那里出现,这份期待很快变成了失落,未有开放的大门和消失的的银幕,使整个礼堂在沉默中有几分压抑。
突然讲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上来,掌声礼节性地响起来,人们都没有起立,掌声又礼节性地停下来。克林顿使用他那训练有素的姿态开始了演讲,同时我们的耳机在做着同声翻译,学校请了两位有名的女翻译,那甜美的日语使人们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克林顿演讲的题目是《人间爱的尊重──寻求21世纪的安全和繁荣》在近一个小时的演讲中,克林顿谈及了许多亲历历史的事件,那些距离我们远不可及的事件,却听他委委道来,美国大选、艾滋病、朝鲜问题等等。
我时而调到原声,听着他那富有磁性的美音,努力的扑捉可能听懂的每一个单词。时间过的好快,演讲接近尾声,那名学生代表用英文提了问题,克林顿逐一作答。最后是学校授予克林顿名誉博士称号。校长为克林顿颁发证书的简捷的仪式,为匆匆的演讲划了一个句号。
绕过那长长的取行李的队伍,听到有人提到为这次演讲学校支付了高额费用。此时此刻克林顿更像一个商人。希望这笔款项能进他的那个艾滋病基金会。
走出礼堂,天上飘起了雨,在落丝一般雨中,我和学友竟犹未尽的谈起,并重重地踏过了那红地毯。
与克林顿的一面之缘 / ○ 悠 悠
日期:
04年10月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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