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国立女子大学留学生会馆时，隔壁是一个北京女孩。晚上她常来我房间闲聊。那时她还是北京某名门大学教师的妻子。丈夫比她大8岁，是她大学的老师。她有很多迷惑。她觉得她根本就还没有真正恋爱过，可是她现在每天都痛苦地策划着怎么样向丈夫提出离婚。她有黑黑的长发。黑茸茸的眼睛。细长身材。老师选中了她喜欢，选中了她就开始爱她。娶了她。然后送她出国留学。离开丈夫她才开始成长自己。现在，她发现有自由的自己了。可是这一发现让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了自由。她才24岁。
有一次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眼前的烦恼，过去的恋人。最后说到将来。说到自己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也像我们学校那个著名女教授那样，满腹经纶，业绩连篇，目光睿智，但是头发干枯，面无光泽。她突然大声地说我可不会老的。过一刻她又用慢慢的语调说即使老了，我也要做一个高雅的老太太。声音由于对老的恐惧变得细小低微。
高雅是什么样呢？不轻移飘动的眼神。不高低突变的声音。不让人为之惊异感叹。不随处倾诉琐事。不夸张得行色喜怒哀乐。不是刻意的姿态。不是详装的斯文。没有使人忧患的心计，没有远离实力的欲望，没有轻易的许诺也没有失言。不……，没有……，我说不清楚。我身边没有过让我觉得这就是绝对高雅的人出现。也许，审视高雅更需要具备高雅的眼光和高雅的格调。是不是去掉上面这些“不”和“没有”，剩下的就会比较接近高雅呢。很少有人会做得到摆脱这些“ 不”和“ 没有”来打发世俗生活。但是这些东西稍稍淡一点，也许就能显现出一种接近高雅的精神和高雅的品位。这样的人在你身边出现时，让你觉得安静，平和。不躁动，不起伏。像午后的茶，原野的地平线，没有风浪的海面，蕴含大地生命的树林。高雅是一种内在气质，一种可感不可触的特性，一种抽象的味道，一个能散发高贵感的场，一个呼应心灵底韵的无形音符，能造出一种唤起精神升华的瞬间。
毕业后，北京女孩去了迈阿密。跟她离婚后又遇到的美国丈夫。阪神大地震那一年，神户是重灾区。那时她住的离我很近，听说我在神户的朋友们来我家避难，她买了很多水果来看望他们。大家都记住了她。因为她年轻漂亮，更因为她表现出的爱心和有分寸的成熟。听说她现在跟丈夫和儿子回到北京生活。十几年没见了。可是，一听到或看到高雅这个词，我就想起她，想起她说过的那句“ 高雅的老太太”。也许她的感觉是对的。更纯粹的高雅属于老人。它是成熟的积累。是平和的自信。是精神的余裕。处世的宽容。这些，年轻时是很难得到的。女孩时有矜持，成熟期有端庄，年老时有慈祥。这些都经历着的人，该是给人高雅的感觉吧。已年近中年的她，在我记忆里依然有丰润的青春光彩。忙碌在纷杂喧嚣的世俗世界里，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即使老了，我也要做一个高雅的老太太。
有一次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眼前的烦恼，过去的恋人。最后说到将来。说到自己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也像我们学校那个著名女教授那样，满腹经纶，业绩连篇，目光睿智，但是头发干枯，面无光泽。她突然大声地说我可不会老的。过一刻她又用慢慢的语调说即使老了，我也要做一个高雅的老太太。声音由于对老的恐惧变得细小低微。
高雅是什么样呢？不轻移飘动的眼神。不高低突变的声音。不让人为之惊异感叹。不随处倾诉琐事。不夸张得行色喜怒哀乐。不是刻意的姿态。不是详装的斯文。没有使人忧患的心计，没有远离实力的欲望，没有轻易的许诺也没有失言。不……，没有……，我说不清楚。我身边没有过让我觉得这就是绝对高雅的人出现。也许，审视高雅更需要具备高雅的眼光和高雅的格调。是不是去掉上面这些“不”和“没有”，剩下的就会比较接近高雅呢。很少有人会做得到摆脱这些“ 不”和“ 没有”来打发世俗生活。但是这些东西稍稍淡一点，也许就能显现出一种接近高雅的精神和高雅的品位。这样的人在你身边出现时，让你觉得安静，平和。不躁动，不起伏。像午后的茶，原野的地平线，没有风浪的海面，蕴含大地生命的树林。高雅是一种内在气质，一种可感不可触的特性，一种抽象的味道，一个能散发高贵感的场，一个呼应心灵底韵的无形音符，能造出一种唤起精神升华的瞬间。
毕业后，北京女孩去了迈阿密。跟她离婚后又遇到的美国丈夫。阪神大地震那一年，神户是重灾区。那时她住的离我很近，听说我在神户的朋友们来我家避难，她买了很多水果来看望他们。大家都记住了她。因为她年轻漂亮，更因为她表现出的爱心和有分寸的成熟。听说她现在跟丈夫和儿子回到北京生活。十几年没见了。可是，一听到或看到高雅这个词，我就想起她，想起她说过的那句“ 高雅的老太太”。也许她的感觉是对的。更纯粹的高雅属于老人。它是成熟的积累。是平和的自信。是精神的余裕。处世的宽容。这些，年轻时是很难得到的。女孩时有矜持，成熟期有端庄，年老时有慈祥。这些都经历着的人，该是给人高雅的感觉吧。已年近中年的她，在我记忆里依然有丰润的青春光彩。忙碌在纷杂喧嚣的世俗世界里，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即使老了，我也要做一个高雅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