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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红 / □ 白灵
日期: 04年03月3期
  故事发生在10年前的一个雨夜。有个无聊的中年男人一直有意无意地跟随着我,我后来逃进了朋友李盈盈开的“盈盈酒吧”,没想到他不但尾随而入,而且他也认识李盈盈。在盈盈的介绍下,我认识了这个名叫欧阳熙的男人。在分手的时候,他竟然没有用任何甜言蜜语来铺垫,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做我的情人好吗?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我做教师已经五年。一早出来谋生,看惯了各种脸色,渐渐变得皮糙肉厚,再没一点少女情态。那天,和我同宿舍的春华回通州家里去了,我正在宿舍里睡懒觉,忽然有人敲门。我穿上拖鞋去开门,门口竟站着欧阳熙!他不请自入地进了我的卧室,在挂历上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随时恭候你的电话!你看,我要走的时候,用不着你挥舞苍蝇拍。”我望着他高傲的背影,心里涌上一丝莫名的烦躁。这时春华回来了,她手里刚好有别人送的舞会票,我便决定用声色犬马来忘记这个夜晚的惆怅。在舞场上,我看见几个男孩一直在看我,其中一个小声给同伴说了句什么,然后掏出一个硬币向空中??去,等硬币落回掌心,他便大笑着走向我,邀我同舞……晚上我又和他们一起去喝酒,于是认识了这个身为一家小型皮包公司老板的年轻男孩左红卫。在送我回去的路上,左红卫大胆地吻了我。随后,他总是有事无事就骑着摩托车来找我,不是出去吃饭就是下舞场。他是个长相帅气、大胆卤莽的人,他总是充满了侵犯意识。大概他碰到过的众多女孩没有一个像我这样抵抗和拒绝,左红卫似乎对我动了真心。
  在文化宫举办的一次活动上,我又意外地碰到了欧阳熙。他依旧那样细心地照顾我,却毫无冒犯色彩。这使我心里隐隐感到,自己怎么也避不开他。不久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欧阳熙终于和我发生了注定无法躲避的事。我在他的怀里,像一块热蜡被融化……第二天早上他走时说:“我不可能常来,你知道我不是自由人。”这之后我们有几个月都没有联系。这件事却让我和左红卫走得越来越近,我们一起去喝酒、泡舞厅,我似乎在用这种麻醉的方式填充心里由于欧阳熙离去而造成的空虚。一天,我终于对左红卫放弃了抵抗。我知道他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公子哥儿,但他带给我的快乐却让我无法拒绝。我告诉左红卫我手腕上的伤疤是为我初恋的老师庄诚留下的。而此刻庄诚却早已经成了往事,现在让我心痛的,却是欧阳熙。我似乎有点明白自己了,原来我并不是一个真正深情的人,我和其它水性杨花的女人并无区别。
期末考试之前,我从学校辞职了。我觉得我不配当老师了,因为学生问我的问题总让我感到无地自容。出了校门那一刻,我才觉得茫然,除了咬文嚼字,我一无所长。左红卫力邀我去他的公司,但我拒绝了。春华说:“ 那有什么不好呢?反正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我说不明白,但我觉得我和别人同居是一回事,但和老板关系暧昧却是另一回事。
  这天晚上,红卫打来电话,说有应酬,不回来了。我一天没有吃饭,便脚步轻飘飘地上了街。就在我找饭馆的时候,一辆汽车突然停在了我身边,里面一个男人探出头来问:“你寂寞吗?宝贝,要不要我陪你?上车吧,价钱好商量。”我又气愤又恐惧地狂奔起来,竟在一家饭店门口跌伤了脚脖。我分别给春华、左红卫和欧阳熙等打了电话,可他们不是关机,就是转到了秘书台。倒是李盈盈尽快赶到,扶我去了医院。从医院出来时,欧阳熙赶到了,我让他开车将我送回了宿舍。春华听到我的敲门声,半天才打开了门:“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她是声音又尴尬又充满抱怨。我顺着门缝看进去,隐隐看到门口的衣架上有件男人的衣服——那不是别人的衣服,而正是左红卫出门时穿的那件。
  我几乎在一夜间没有了一切,工作、朋友、爱人、住所。欧阳熙将我在他的一个朋友那里安顿了下来。他像个父亲般地照顾我,然后就毅然地走了。就仿佛我们曾经拥有的那个激情之夜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我终于算是找到了一份工作。闲来无事时,我总是到盈盈酒吧去坐坐,顺便也帮李盈盈做点事。欧阳熙偶然也来,我们安静地聊天喝茶,像当初认识的那个夜晚一样。但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因为李盈盈离婚之后的老公已经重新结婚了。她忍受不了这个刺激,打算迁居到南非去和姐姐住了。我和欧阳熙本来还想再劝劝她,但看到事已成定局,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小雯缩编 沉强插图)
载于《十月》二○○四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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