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石

　　学飞又飞起一脚，把靳林踢出了一米多远，然后忿忿走出了靳林的家。

　　靳林在房间里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他觉得脸上湿乎乎的，用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再拿到眼前一看，吓了一大跳，满手都是鲜血。他觉得怎么这嘴里直冒风，用手一摸，又吓了一大跳，原来门牙没了一个，他差点儿没哭出来。

　　他想站起来，站了半天还是没站起来。他恨恨地咬著剩下的一颗门牙说：“好你小子！张学飞！你敢到太岁头上来动土。你等著，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学飞忿忿回到家里，闷头坐在炕沿上不吭声。

　　学飞妈看学飞有些不对劲儿。就走过来问他：“孩子，咋了？”

　　学飞抬头看了看母亲。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皱纹也一天多似一天，这几年妈妈为他和碧子的事操心，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她老得太快了。

　　学飞觉得有些心酸，把想对妈妈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有啥心事就对妈说嘛！”学飞妈看出他有话要说。

　　“妈，我知道你岁数大了，应该留在你身边孝敬你……”

　　“别说那漂亮话了。我硬朗著呢！在家还不是我伺候你。”

　　“妈说得也是。妈，我是放心不下碧子。她一个人在那荒村僻壤，还带个孩子，多难呀！我想辞了大学里的工作，去她那里，和她在一块儿。”

　　“唉！你说的也是。按理说咱应该把她接回来，可是这城里左邻右舍的都认识她，她还带了一个孩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她自己不是也不回来吗？”

　　“是呀！我劝过她呀！我说妹咱回家吧！我和妈都知道这事不怪你，再说哥也对不起过你，回家吧。可她说怕人家闲言碎语，就是不肯。她还说，在那里她可以说小孩的爸爸死了，再说房东大爷大娘膝下无儿无女，对她像亲女儿一样，她不孤单。”

　　“傻孩子，你妹子还不是怕妈和你惦著，给你吃宽心丸？孩子，你要去你就去，甭惦记著妈。妈身子骨还硬朗，在李教授家挣的钱也够我一个人花了，你先去陪陪你妹子，看风声好了再找机会回来。再说了，我也老了，再过几年我也过去和你们一块过。”

　　“妈，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明天就去和学校说。”

　　“孩子，你也别那么急，和秀兰先商量商量，在那边也找找工作。”

　　“和她商量她一定不会同意的，你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倔著呢！我一个大小夥子我怕啥？没工作就去当农民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