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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沉”有多少种说法?
日期: 06年01月4期

□ 房雪霏(大阪)
   我和先生都好客,节假日常邀请同胞朋友来家聊天喝酒。朋友大多都是来日留学后从事各行各业工作的人,出身中国各地,专业各异。有国内做教师到日本公司就职的,也有做大学历史教授、汉学教授、文学教授的,还有从事技术开发、研究人类文化学、做自由业画家、开美容院搞中医按摩的,更有独立经营公司从事文化交流、做鞋做茶叶的。这些人到一起话题纵横交错丰富多彩,从最初的半工半读忆苦思甜到眼下的发明专利出书立说以及中日关系,说起来就没完。往往是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最后总是总是夫人张罗结束告辞,并要客气地抱怨说自己的丈夫屁股沉,到了人家就不想走。
   “屁股沉”是比较通俗易懂的,我也只知道这一种说法。文绉一点说就是“在你家玩得太开心了,都忘了时间”,痛快一点说就是“屁股沉”。可是这群朋友中的两家夫人都有非常经典的说法。一个东北夫人把丈夫称作“屁股生钉”。我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时笑得止不住。“生钉”就是钉到板凳上了,当然就站不起来。实在够生动。还有一位西安夫人说丈夫是“烂板凳”。这“烂板凳”更是生动之极,坐在那里不起来,直到把板凳坐烂……
   中国语言真是绝妙无比。这种程度的夸张传神而又不伤人。
   有时候,汉语词汇用在日语环境中会给有语言机智的人带来巧妙的可乘之机。一位东京大学博士去某大学参加教师面试时,日本教授提问说:“你对中国现代史早期的‘秘密结社’问题怎么看?”他说:“‘秘密结社’是‘秘密’的,所以我不知道。”发问教授气得发抖,但也有的教授为他的语言调侃机智而叫好,主张采纳他做该大学的专任教师,但最终还是没有通过。
   1月1日凌晨2点开车去京都北野天满宫参拜学问之神,为马上参加高考的女儿祈愿顺利合格,是一种类似心理保险的行为。人一旦为人父母,有时为了孩子会变得有点接近非理性。我们本来是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人,自己几次关键考试也不曾像日本人那样事先必去投币祈拜学问之神的关照。现在,却觉得不带她去一次就够不上一个合格的家长。因为她同学几乎是人人都去,甚至是在1月1日零点之前就排在神社门前等待以示诚意。我没去过这家神社,不知道路。喝了酒的丈夫坐在助手席指手画脚,我还是拐错了路。他发着酒脾气喊:“告诉你在那儿拐,你为什么不拐?”“你到了交叉点才说拐,怎么来得及?再说神社在哪里,路怎么走,我本来就不知道?!”眼看着夫妇战争进入硝烟炮火状态,女儿的一句话起到扭转格局的作用。她说:“????????‘不知道’??。”(这时候的“不知道”正好是“不知”“道”啊)。“不知道”3字用日语可读解成“道?知????”,恰恰是“不知”“道”──不知道路怎么走。二人听之忍俊不禁。转而联想到“不知道”一句的由来──“道”之本意为道路,又引申为道理、道义、方法、宗旨等等……女儿对汉语一知半解,口语尚可,书面语实在是不够书面。但也正因如此,她却能做到咬文嚼字地去吸收,有时会给我们提供一些需要重新思考祖国语言的契机。比如“东西”一词,她曾几次问:“为什么把‘物’叫‘东西’?那不是‘东’和‘西’吗?”日本学生也常提这个问题,至今我没找到一个圆满的解答。
   上文是我1月2日贴在自己博客http://blog.qingyun.com/front/blog/blog.do?name=SNOWS里的文章,文章末尾写道:尊敬的读者,谢谢阅读拙短文。如果您知道“屁股沉”的其它说法或者对“东西”一词有新解,烦请赐教。 雪非雪

   文章贴出后,两天里收到如下回复,十分精彩,现介绍如下:
   回复1:RE:请教:“屁股沉”有多少种说法? 作者 青 葭
   呵呵:)山东一带有一种说法与之类似,唤做“拔不了月定 ”,“不拔月定 ”或“拔月定走人”
   雪非雪的回复:青葭,多谢赐教。“拔不了月定 ”很精彩,像种在土里的大萝卜出土艰难。
   回复2:关于“东西”一词的说法
   左西右东,东西是我们的左右,左右的物就是东西。上北下南,天南地北,上下就是我们的天地。这是我对东西和天地的看法。嘿嘿,好象有点巧言豪辩。诡辩诡辩,辩得诡了,我会觉得洋洋自得。妹妹的不知“道”让我感受到了文人的大家风范。从文字的宏观直接跳跃到微观,而由微观再利用到宏观,这就是境界,值得我学习。
   回复3: 作者 dansheng
   关于“东西”一词──“买东西”一词始于宋朝。据史料记载,有一天,南宋著名文学批评家、理学家朱熹在街上与他的好友盛温和相遇,朱熹看他手中拎着一个竹篮子,于是问道:“去做什么?”盛温和回答:“买点东西去!”朱又戏问:“你为什么不说去买南北?”盛根据“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与东、西、南、北、中相配这个道理解释曰:东西属金木,金木两类我这篮子都盛的了;南北属水火,我这篮子可装不得呀!所以,只能买东西,不能卖南北。”朱熹听后大笑曰:“你说的有道理。”后来,人们就把购买物品称之为“买东西”,沿袭至今。
   回复4: 作者 雷 文
   这篇文章写得很有趣啊。这种语言学问我倒了解得很少,上述二位恐怕都是教授级的人吧?我不知道“屁股沉”的内涵,不过外延却知道一些。比如屁股第一沉的恐怕是皇帝,叫坐天下,天下都能坐,其屁股之大,可想而知,那么大一个屁股哪有不沉的?共产党人可能是屁股第二沉的,因为好象不止一个扬言说要把牢底坐穿。把牢底都能坐穿,不比把凳子坐穿厉害得多?我这点学问不知道叫不叫学问,就教于作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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