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
青纱帐一人多高，掩盖了山坡沟壑，遮住了人们远眺的视野。
月菊从地上坐起来，拍掉沾在身上的泥土和青草叶子，捋了捋蓬乱的头发，开始系扣子。她发现下面的两颗扣子被眼前这个粗野的男人拽掉了，前襟还扯了一道口子。
眼前这个男人叫春旺，和月菊是一个村的，月菊去过他家，借过筛子。他有一帮孩子，老婆是个爽快的女人。
月菊来到野地是给鹅割青菜的，遇上了春旺，春旺把她拦住，说早就看上她了，想跟她好，说完就动手动脚，把月菊按倒在庄稼地里，扒掉了她的裤子。春旺的双手虽笨但很有力，容不得她挣扎和反抗就入了她的身子……
春旺已经穿好了衣服，蹲在垄沟里掏出铜烟袋，装烟点火吸了起来。他边吸边掏出3张10元的票子塞在月菊的手里：“咱俩既然有了这种事，你不要张扬，我会对你好，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帮你。”
月菊的眼里没有泪，只是神情发呆。她的心里也没有过多的愤恨或者痛不欲生的痛苦，心里有的倒是对春旺充满了的厌恶。一个有3个孩子的农村妇女，生活的困苦和种种压力已使心灵变得麻木，也不把贞洁看得很重。她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东西，被自己汉子以外的男人用了一次，就和邻居平时借自家的家什，无坏无损，好借好还的道理是一样的，何况人家又给了钱，这属于买卖，公平合理。
村里，像她这样的中年妇女都很野性。在田边地头常和男人开着不知深浅的玩笑，动不动就把雪白的大奶子掏出来，带着挑逗似的骂着男人：来，让老娘喂喂你！这还算“文明”的，更有过激之处的是，几个妇女结伙竟敢动手把挑头的顽皮老爷们的裤子扒下来，扔到树上……农民嘛，没多少文化，他们自有豪放粗犷而又独特的取闹方式，民风所致。不过像现在这种事，终归属于丢人现眼的事，若让人知道，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得被人家戳破脊梁骨！尤其让自己那鲁莽的汉子知道，非得弄出人命不可。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让月菊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次被辱竟然使她怀孕了。她对春旺开始了怨恨，对自己的男人也有了深深的愧疚，同时还有种暗喜，自己连生3个丫头，说不定这个会是个小子。
她的心里就这样矛盾着，最后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她去找春旺，说怀上了他的孩子，坐月子需要钱买补品。
春旺惊恐万状，半信半疑，劝月菊把孩子做掉。
月菊说：“我已决定了，你不要逼我，不然我把事情捅破，我男人不会饶你的。”
春旺无奈，给了月菊60元钱。从此，心添烦乱，黯然神伤。
月菊生了，是个女孩。
月菊又几次找春旺，每次都说，都是你作的孽，你不能看着不管，你得拿钱扶养这孩子。
春旺想不出拒绝的办法，他记得青纱帐里他说过的“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帮你”那句话，于是他每次都能给月菊10块、8块的。常此以往，成了他巨大的负担，一个永远无法治愈的心病。
说实在的，他挺爱这个语言不多，但长得标致的女人，每次月菊找他要钱，他要是从她身上占便宜也不是办不到。但他已是万念俱灰，惶惶不可终日，早断了那份邪念。农村穷，他家的生活也不富裕，4、5个孩子够他养的，这又留下了一根血脉……他给她的钱是背着媳妇偷偷地攒的或暗地里借的，他很后悔，也很害怕，但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当时色胆包天，做出那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丑事来。
一晃几年过去了，那孩子5岁了，却生了一种病。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住院得需2000块钱，月菊就又去找春旺。
月菊说孩子得黄疸性肝炎，那是你的孩子，你得负责任。给她扎古病的钱，都让我男人拿，不公平，你得出一半儿。
春旺埋怨月菊当初为什么不把孩子做掉？自找麻烦。月菊说，现在还讲这些有啥用！当初若不是你兽性大发，能有这个结果儿？！我不去告你，没让你去蹲大狱，是想到了你的老婆和孩子。
春旺有话说不出，垂头丧气地掏出烟袋抽了起来。如丧家之犬，蹲在那里。老半天才吭哧道：“我实在弄不到这些钱，不如自首算了。”
月菊说：“你蹲监狱也得拿钱，我到法院和你打官司。我找人问过，这叫‘刑事附带民事’诉讼。”
春旺连续醉酒，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的肠子都悔青了，他实在弄不到这笔钱，他恨死了月菊，觉得她狡猾阴险，上了她的当！他心里不停地骂，骂月菊的柔弱内里包藏祸心，蛇蝎心肠，骂女人不是东西，太他妈的复杂。
他在家里闹心，总跑到山坡上睡觉，总是酒醒之后再回家。这天黄昏，他忽然在朦胧看见那女孩在村口玩，他“呼”地坐起来，瞪大充满血丝的眼睛，嘶哑地吼道：“让一切都结束吧！”……
孩子丢了，月菊和丈夫在找，全村的人帮助找，春旺跟着找。
几天后的一场暴雨，山坡上冲出了那女孩的尸体，公安局没费劲就破了案。春旺在掐死女儿的慌乱中，铜烟袋掉在了尸体旁。
青纱帐一人多高，掩盖了山坡沟壑，遮住了人们远眺的视野。
月菊从地上坐起来，拍掉沾在身上的泥土和青草叶子，捋了捋蓬乱的头发，开始系扣子。她发现下面的两颗扣子被眼前这个粗野的男人拽掉了，前襟还扯了一道口子。
眼前这个男人叫春旺，和月菊是一个村的，月菊去过他家，借过筛子。他有一帮孩子，老婆是个爽快的女人。
月菊来到野地是给鹅割青菜的，遇上了春旺，春旺把她拦住，说早就看上她了，想跟她好，说完就动手动脚，把月菊按倒在庄稼地里，扒掉了她的裤子。春旺的双手虽笨但很有力，容不得她挣扎和反抗就入了她的身子……
春旺已经穿好了衣服，蹲在垄沟里掏出铜烟袋，装烟点火吸了起来。他边吸边掏出3张10元的票子塞在月菊的手里：“咱俩既然有了这种事，你不要张扬，我会对你好，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帮你。”
月菊的眼里没有泪，只是神情发呆。她的心里也没有过多的愤恨或者痛不欲生的痛苦，心里有的倒是对春旺充满了的厌恶。一个有3个孩子的农村妇女，生活的困苦和种种压力已使心灵变得麻木，也不把贞洁看得很重。她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东西，被自己汉子以外的男人用了一次，就和邻居平时借自家的家什，无坏无损，好借好还的道理是一样的，何况人家又给了钱，这属于买卖，公平合理。
村里，像她这样的中年妇女都很野性。在田边地头常和男人开着不知深浅的玩笑，动不动就把雪白的大奶子掏出来，带着挑逗似的骂着男人：来，让老娘喂喂你！这还算“文明”的，更有过激之处的是，几个妇女结伙竟敢动手把挑头的顽皮老爷们的裤子扒下来，扔到树上……农民嘛，没多少文化，他们自有豪放粗犷而又独特的取闹方式，民风所致。不过像现在这种事，终归属于丢人现眼的事，若让人知道，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得被人家戳破脊梁骨！尤其让自己那鲁莽的汉子知道，非得弄出人命不可。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让月菊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次被辱竟然使她怀孕了。她对春旺开始了怨恨，对自己的男人也有了深深的愧疚，同时还有种暗喜，自己连生3个丫头，说不定这个会是个小子。
她的心里就这样矛盾着，最后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她去找春旺，说怀上了他的孩子，坐月子需要钱买补品。
春旺惊恐万状，半信半疑，劝月菊把孩子做掉。
月菊说：“我已决定了，你不要逼我，不然我把事情捅破，我男人不会饶你的。”
春旺无奈，给了月菊60元钱。从此，心添烦乱，黯然神伤。
月菊生了，是个女孩。
月菊又几次找春旺，每次都说，都是你作的孽，你不能看着不管，你得拿钱扶养这孩子。
春旺想不出拒绝的办法，他记得青纱帐里他说过的“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帮你”那句话，于是他每次都能给月菊10块、8块的。常此以往，成了他巨大的负担，一个永远无法治愈的心病。
说实在的，他挺爱这个语言不多，但长得标致的女人，每次月菊找他要钱，他要是从她身上占便宜也不是办不到。但他已是万念俱灰，惶惶不可终日，早断了那份邪念。农村穷，他家的生活也不富裕，4、5个孩子够他养的，这又留下了一根血脉……他给她的钱是背着媳妇偷偷地攒的或暗地里借的，他很后悔，也很害怕，但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当时色胆包天，做出那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丑事来。
一晃几年过去了，那孩子5岁了，却生了一种病。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住院得需2000块钱，月菊就又去找春旺。
月菊说孩子得黄疸性肝炎，那是你的孩子，你得负责任。给她扎古病的钱，都让我男人拿，不公平，你得出一半儿。
春旺埋怨月菊当初为什么不把孩子做掉？自找麻烦。月菊说，现在还讲这些有啥用！当初若不是你兽性大发，能有这个结果儿？！我不去告你，没让你去蹲大狱，是想到了你的老婆和孩子。
春旺有话说不出，垂头丧气地掏出烟袋抽了起来。如丧家之犬，蹲在那里。老半天才吭哧道：“我实在弄不到这些钱，不如自首算了。”
月菊说：“你蹲监狱也得拿钱，我到法院和你打官司。我找人问过，这叫‘刑事附带民事’诉讼。”
春旺连续醉酒，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的肠子都悔青了，他实在弄不到这笔钱，他恨死了月菊，觉得她狡猾阴险，上了她的当！他心里不停地骂，骂月菊的柔弱内里包藏祸心，蛇蝎心肠，骂女人不是东西，太他妈的复杂。
他在家里闹心，总跑到山坡上睡觉，总是酒醒之后再回家。这天黄昏，他忽然在朦胧看见那女孩在村口玩，他“呼”地坐起来，瞪大充满血丝的眼睛，嘶哑地吼道：“让一切都结束吧！”……
孩子丢了，月菊和丈夫在找，全村的人帮助找，春旺跟着找。
几天后的一场暴雨，山坡上冲出了那女孩的尸体，公安局没费劲就破了案。春旺在掐死女儿的慌乱中，铜烟袋掉在了尸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