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石
五月的春城，花繁草长，路旁的大杨树吐出鲜嫩的绿芽。学飞和碧子漫步在儿童公园。
公园中心的小湖里碧绿的荷叶迎风轻摇，彩色的鲤鱼在优闲地游著，蓝色的大蜻蜓静谧地落在荷叶上，做著清甜的梦。彩蝶在花草上飞舞，蜜蜂在花蕊中陶醉。
学飞和碧子各穿一身运动便服。学飞已经完全恢复了，并开始每天练功。许多年轻人慕名而来，他收了许多徒弟，教他们八极拳、八极剑、六合枪等，还被市体委聘为武术顾问。
碧子在市民政局任科长，负责落实转业、退伍军人的工作和生活照顾等等，也负责为志愿军俘虏等落实政策。对于那些和自己有著同样经历的俘虏们，他们的遭遇都是她本人亲身经历过的，因此她对他们的事特别热心，每天忙得团团转。
这一天是“五一节”，学飞和碧子在晚饭以前一同来到了儿童公园散步。
“好久没来了，有40年了吧？”碧子感慨地说。
“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常到这里来玩了。”碧子说。
“当然记得了，这里是大同公园呀。”学飞说。
“我们小时候，这里发生了很多故事呀！你记得吗？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张举叔叔他们和日本宪兵打架。”
“当然记得了，我们在这里还看到了溥义皇帝的美丽的弟媳妇嵯峨浩,推著一胖胖的小女孩。”
“那个孩子叫惠生，长大后出落得美丽绝伦。可惜在日本的天城山死去了，有人说是殉情自杀，有人说是被她的追求者杀害了。”碧子说。
“红颜命薄呀！我听说清朝皇帝家的大格格一般都是早夭的。”学飞叹息道。
两口子踏著嫩嫩的青草优闲漫步。
“碧子，你看，这棵李子树，我还爬上去给你摘过李子吃呢？”
“是啊！是啊！我记得这棵大树，可惜树下的长椅没了。”碧子说。
“树下有长椅？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学飞问。
“不记得你就该打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学飞惊奇地问。
“什么地方……那是我们初吻的地方。”碧子说。
学飞一下子楞住了，他有点儿吃惊地望著碧子，看见碧子的脸突然飞起一片红晕。
刹那间，学飞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他突然看见了40多年前，一个芳香如花，甜美如饴的少女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他颤抖的嘴唇上，修长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忘情地吻著他……
豆蔻年华,如醉如痴的初恋，从那时起他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和这个异国的女孩生死与共。
晚霞将远方染成一片火红金黄，鸟儿成双成对，在晚霞中飞向树丛中的小巢……
一个年轻的母亲领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他们身边走过，小男孩在背一首唐诗:
“玉阶空伫立，宿鸟飞归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学飞凝望著碧子，情不自禁地重复著小男孩吟咏的诗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这时碧子已经热泪盈眶了，她紧紧地握著学飞的手说:
“就在这里，学飞，归程就在这里，除了这里，我们不会有别的归程，你说是吗？学飞？”
两个人张开了手臂，紧紧拥抱在一起。
(全篇完) 渖强 插图
五月的春城，花繁草长，路旁的大杨树吐出鲜嫩的绿芽。学飞和碧子漫步在儿童公园。
公园中心的小湖里碧绿的荷叶迎风轻摇，彩色的鲤鱼在优闲地游著，蓝色的大蜻蜓静谧地落在荷叶上，做著清甜的梦。彩蝶在花草上飞舞，蜜蜂在花蕊中陶醉。
学飞和碧子各穿一身运动便服。学飞已经完全恢复了，并开始每天练功。许多年轻人慕名而来，他收了许多徒弟，教他们八极拳、八极剑、六合枪等，还被市体委聘为武术顾问。
碧子在市民政局任科长，负责落实转业、退伍军人的工作和生活照顾等等，也负责为志愿军俘虏等落实政策。对于那些和自己有著同样经历的俘虏们，他们的遭遇都是她本人亲身经历过的，因此她对他们的事特别热心，每天忙得团团转。
这一天是“五一节”，学飞和碧子在晚饭以前一同来到了儿童公园散步。
“好久没来了，有40年了吧？”碧子感慨地说。
“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常到这里来玩了。”碧子说。
“当然记得了，这里是大同公园呀。”学飞说。
“我们小时候，这里发生了很多故事呀！你记得吗？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张举叔叔他们和日本宪兵打架。”
“当然记得了，我们在这里还看到了溥义皇帝的美丽的弟媳妇嵯峨浩,推著一胖胖的小女孩。”
“那个孩子叫惠生，长大后出落得美丽绝伦。可惜在日本的天城山死去了，有人说是殉情自杀，有人说是被她的追求者杀害了。”碧子说。
“红颜命薄呀！我听说清朝皇帝家的大格格一般都是早夭的。”学飞叹息道。
两口子踏著嫩嫩的青草优闲漫步。
“碧子，你看，这棵李子树，我还爬上去给你摘过李子吃呢？”
“是啊！是啊！我记得这棵大树，可惜树下的长椅没了。”碧子说。
“树下有长椅？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学飞问。
“不记得你就该打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学飞惊奇地问。
“什么地方……那是我们初吻的地方。”碧子说。
学飞一下子楞住了，他有点儿吃惊地望著碧子，看见碧子的脸突然飞起一片红晕。
刹那间，学飞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他突然看见了40多年前，一个芳香如花，甜美如饴的少女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他颤抖的嘴唇上，修长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忘情地吻著他……
豆蔻年华,如醉如痴的初恋，从那时起他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和这个异国的女孩生死与共。
晚霞将远方染成一片火红金黄，鸟儿成双成对，在晚霞中飞向树丛中的小巢……
一个年轻的母亲领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他们身边走过，小男孩在背一首唐诗:
“玉阶空伫立，宿鸟飞归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学飞凝望著碧子，情不自禁地重复著小男孩吟咏的诗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这时碧子已经热泪盈眶了，她紧紧地握著学飞的手说:
“就在这里，学飞，归程就在这里，除了这里，我们不会有别的归程，你说是吗？学飞？”
两个人张开了手臂，紧紧拥抱在一起。
(全篇完) 渖强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