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之二百四十一
○ 张 石
1984年的春节就要到了，永春路副食店前面的路上，摆满了卖年货的摊床。猪头、猪下水、鲫鱼、鲤鱼、冻柿子、冻梨都冻成冰块一般，在摊床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鲜白菜和鲜水果都用棉被盖著，棉被外面摆著一个样品，也都被冻得失去了原来的颜色，香蕉黑得像一截木炭，苹果也冻成了黑黄色，离远看像一个小地雷。
而卖爆竹和春联等年货的摊床上却是一片鲜红翠绿，一幅幅杨柳青的年画，有的画著穿红兜兜的胖娃娃坐在鲜红的大鲤鱼上，有的画著胖滚滚的少男少女，手拿彩绸庆祝五谷丰登。
这里人山人海，人们浓雾般的哈气缭绕在摊床左右，顾客和摊主互相撒娇般的讨价还价声响彻云霄，严冬下的东北市场里更显得热气腾腾。
碧子兴冲冲地来买年货，学飞的病一天比一天好转，小强也要在春节期间办喜事了，真是双喜临门。碧子好像一生都没有这样高兴过。
学飞经过医大三院巩大夫用中西医结合疗法的精心治疗。现在可以自己拄著拐杖上厕所了。巩医生说∶也许再治一个疗程，就可以走著回家过春节了。
碧子望著长长地延伸的集市，看著淳朴、热情的春城人，一种浓浓的故乡的情怀油然而生。
是的，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不是摩天楼高耸入云的东京，不是满路花坛的船桥街道，是这里，是这弥漫著能融冰化雪的声音和热气的北国的春城,是红灯笼、红爆竹、红对联辉映的火红火红的春节，是她的家，硬朗的中年汉子学飞兴冲冲走进走出的家，是小强领著娇美的妻子，欢欣地推门走进的小院……
这个春节，似乎将在一片幸福和喜悦中，浓缩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和她艰辛而幸福的爱情。
她看到几个熟悉的邻居也来买年货，就热情地上前去打招呼，还给隔壁李大嫂穿著圆滚滚的羽绒服，带著白色毛线帽子的小孙子爽爽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腊月二十三,是学飞出院的日子，学飞、小强和他的未婚妻都来接学飞出院。
学飞已经可以拄著手杖，自由活动了。自己每天都去医院里的小卖店买来报纸读。
巩医生说∶“张学飞同志不愧为有功夫的人，恢复起来就是比一般人快。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扔了拐杖自己大步流星地走路了。”
学飞紧紧地握著巩医生的手说∶“巩医生，这真是再生之恩呀!我们一家人不会忘记您的。”
小强说打出租车回去，学飞说∶“天气这么暖和，这么点儿路，我们走著回去。”
碧子笑著说∶“你爸他想让你们看一看他这一路走得有多好呢。我们就走回去吧。”
（未完待续 渖强 插图）
○ 张 石
1984年的春节就要到了，永春路副食店前面的路上，摆满了卖年货的摊床。猪头、猪下水、鲫鱼、鲤鱼、冻柿子、冻梨都冻成冰块一般，在摊床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鲜白菜和鲜水果都用棉被盖著，棉被外面摆著一个样品，也都被冻得失去了原来的颜色，香蕉黑得像一截木炭，苹果也冻成了黑黄色，离远看像一个小地雷。
而卖爆竹和春联等年货的摊床上却是一片鲜红翠绿，一幅幅杨柳青的年画，有的画著穿红兜兜的胖娃娃坐在鲜红的大鲤鱼上，有的画著胖滚滚的少男少女，手拿彩绸庆祝五谷丰登。
这里人山人海，人们浓雾般的哈气缭绕在摊床左右，顾客和摊主互相撒娇般的讨价还价声响彻云霄，严冬下的东北市场里更显得热气腾腾。
碧子兴冲冲地来买年货，学飞的病一天比一天好转，小强也要在春节期间办喜事了，真是双喜临门。碧子好像一生都没有这样高兴过。
学飞经过医大三院巩大夫用中西医结合疗法的精心治疗。现在可以自己拄著拐杖上厕所了。巩医生说∶也许再治一个疗程，就可以走著回家过春节了。
碧子望著长长地延伸的集市，看著淳朴、热情的春城人，一种浓浓的故乡的情怀油然而生。
是的，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不是摩天楼高耸入云的东京，不是满路花坛的船桥街道，是这里，是这弥漫著能融冰化雪的声音和热气的北国的春城,是红灯笼、红爆竹、红对联辉映的火红火红的春节，是她的家，硬朗的中年汉子学飞兴冲冲走进走出的家，是小强领著娇美的妻子，欢欣地推门走进的小院……
这个春节，似乎将在一片幸福和喜悦中，浓缩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和她艰辛而幸福的爱情。
她看到几个熟悉的邻居也来买年货，就热情地上前去打招呼，还给隔壁李大嫂穿著圆滚滚的羽绒服，带著白色毛线帽子的小孙子爽爽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腊月二十三,是学飞出院的日子，学飞、小强和他的未婚妻都来接学飞出院。
学飞已经可以拄著手杖，自由活动了。自己每天都去医院里的小卖店买来报纸读。
巩医生说∶“张学飞同志不愧为有功夫的人，恢复起来就是比一般人快。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扔了拐杖自己大步流星地走路了。”
学飞紧紧地握著巩医生的手说∶“巩医生，这真是再生之恩呀!我们一家人不会忘记您的。”
小强说打出租车回去，学飞说∶“天气这么暖和，这么点儿路，我们走著回去。”
碧子笑著说∶“你爸他想让你们看一看他这一路走得有多好呢。我们就走回去吧。”
（未完待续 渖强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