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雪非雪
自从地震发生那一刻开始,国难当头的忧虑日日加深,像患了忧郁症,振作不起来。次日早晨9点,开一个帖子叫《2008.05.12PM2:28~》,转载或介绍一些相关信息。主帖只有8个字——关注、守望、祈祷、致哀。后来,又加上“拯救人的只有人”7字,这是13年前阪神大震灾时常听到的一句话。
距离灾区远,心却一时不能离开。每天照常进教室上课,每节课馀出3、5分钟,展开教材上的中国地图,向学生介绍大地震发生所在地,那里有密集的人口,有熊猫生息,有罕见的美丽风光……现在,死亡人数每天在增加,并有数以几万计的人埋在残垣断壁中等待搭救……
天灾是人类的共同灾难,无论发生在哪里,都会牵动同类的悲痛与焦虑。连续3天,工作时间以外都在跟踪查看各种报道,并且更新帖子。此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空前的无力、无奈、无助。15日早晨,去校门前邮局汇出义款之后,感到身心力竭。面对如此巨大的自然破坏力对人们造成的大难,一筹莫展。似乎,再没有力量去写出什么相关的话。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事实上都无助于那些分分秒秒都在需要解救的患难者。纵然有千言万语与悲悯泪水,皆为徒劳,无法化作济于难民的微力。似乎惟有沉默,默哀。
几年前,曾经写过一篇《大地震改变了我心目中的日本》,是关于那次大地震的部分实录。文中后面有这样一段,抄录如下:“这次大地震,使我对日本人的认识有了根本性转变。生死面前,感受到了对这个民族大众灵魂的近距离接触,由此,对这个置身其中的民族产生发自心底的尊敬。设想,如果同样的灾难发生在中国,会不会有这样秩序井然的自救景象。任何一个地域的任意群体,能否做到排队等水不争不抢?对于求生欲旺盛的中国人来说,这个假设或许太刁难人。我们即使面对死亡临危不惧,但还会出于孝子和长辈的种种美德,随著本能去践踏秩序以表达对亲人老幼的自我爱情。这种示爱方式很崇高也很人性,但是放在整体秩序中就成了不和谐。……不由得自问,假如是我本人被困,我是否也会是那无视秩序主动‘谋生’的一员?想对自己说‘不会’,却觉得底气不足。毕竟,我也是一个百分之百的中国血统,危急时刻,我也同样会发挥出祖先留在基因里的的求生智慧。”
昨天在网络上看到有《(图文)少数灾民哄抢物资》(香港文汇报)的报道,文中说“一些来自成都的志愿者说,他们多次被灾民拦下,车斗里的矿泉水被十多个青年哄抢。据了解,由于涉灾范围太广,救灾物资难以保证及时送到,多个灾区都出现哄抢现象。”但是,同文图片却是一张路透社提供的附有文字“灾民连日缺水,当装著七、八吨食水的汽车抵达汉旺镇时,灾民都端盆提桶前来取水”的景象。图片上看,灾民们站著队列,面容焦虑。这张图片深深打动了我。面临共同灾难,在没有足够物资保障的特殊时期,秩序,是缓解苦难通向获救的重要环节之一。
地震刚刚发生3天馀,很多人情绪尚处于惊恐与悲痛带来的不安之中。非受灾地区的人亦形成共患难的众志所向局面,大家纷纷以自己的方式予以关注并付出行动。生命拯救,心理疗救,重建家园。在苦难中振作起来,再建工程任重道远。国内外捐款纷纷注入,希望这些款项能够物尽其用。如同一位网友所说“关注灾后重建,敦促政府作为,还有善待身边每一个人(不管他们是否灾民),把传递到你身上的焦虑和对立情绪咽下去,而不是呸吐到第三者身上,击鼓传花,导致民间更强烈的对立情绪”。
拜托各地有关部门,以此为鉴,使善款善用,为孩子们建些安全的校舍吧。地震到来之前,是不跟我们打招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