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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亲情在北京
日期: 07年09月4期 评分: 9.25/4

■(石川县)桓丛莉

 

  从小被寄养在上海亲戚家的我,初中以后几乎每年暑假都会坐上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千里之外的北京与父母弟弟相聚。习惯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我因此总也不能适应这一个多月里父母为我精心营造的温馨气氛,除了小心翼翼地去当一个乖女儿,我一直都没有敞开心扉去融入到所谓的家庭氛围中去。

  直到出国,我们之间仍然是那种不冷不热的关系,我认定这就是我的宿命吧。不过我知道父亲内心深爱著我,母亲为人忠厚老实,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总也无法做到心心相印。婚后我带著公公、丈夫和女儿去见过北京的家人,父母自然是感慨万千,盛情款待。一年多后,我身怀六甲拖著不到两岁的女儿,又长途跋涉回过一次北京。我因为总也过不惯秋田那种人生地疏的生活,丈夫又工作繁忙经常出差,所以带著满肚子的委屈和孤苦,生平第一次向自己的父母伸出了求援之手。我记得有一次和父亲在一家饭馆吃饭时,说到过去的辛酸,我变得伤感而难以自持,我责怪父亲对我的抛弃,明知这并不是他们的过错,可是我彷佛像个不明事理的孩子,在父亲面前痛哭流涕,似乎要一古脑儿地把积压了二十多年的苦水,统统向父亲倒出来……

  成田机场转机赴美,仅仅半个小时的短暂相逢,父亲亲了女儿,又亲儿子,最后紧紧握住我丈夫的双手,用英语说:女儿和外孙就拜托你了!然后老泪纵横,匆匆上了飞机。那以后父亲在美国一呆就是五年,其间母亲去探亲时路过东京,我们也是匆匆相见,匆匆面别,连说上几句肺腑之语的时间都没有。

  搬到金泽后,我回过两次上海,因为年迈多病的祖母,也因为假期的短暂,父母那时都还在美国生活工作,我也就没有到北京去见见已经成家做了父亲的弟弟。直到今年春假,我总算有了一个星期的短假,父亲也因签证到期双双于去年年底回到了北京,时隔九年,我们这个总也碰不到一块儿的家,终于可以团聚了!不过因为年度末的工作,丈夫没有能够成行。

  三月下旬一个晴朗的周末,我带著儿女从金泽坐快车三个半小时去关西机场,又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才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我在接客的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一别五载的父亲,他两鬓斑白,分明又刻上了许多岁月的烙印;而97年见过的那个与弟媳热恋得旁若无人的弟弟,俨然已是一个目光深沉,举止稳重的成熟男人。出机场后,弟弟开著车把我们接到了久别的家,我看到了母亲、弟媳和只在照片上见过面的侄儿,虎头虎脑的,长得特别精神。儿子看到一屋子的人,开始羞羞答答地直往我背后躲,九年前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我肚子里睡得香甜甜的,而女儿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北京观光,弟弟请假开车带我们去八达岭和十三陵,我记得小时去长城时要大清早出门坐火车花几个小时才能到那儿的,现在从高速公路开过去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父亲年届70,却依然精神矍烁,身板硬朗,他跟在两个活蹦乱跳的外孙后面,背著大家休息时喝的饮料和零食,手里还不停地按著相机的快门,每到一处都要拍照留念。以后几天,我们又去了故宫、北海公园、天安门等名胜之地,每天要照顾孙子的母亲也抽出一天时间特地陪我们去了颐和园游玩。三月底的北京,虽然还有点春寒料峭,但是万物复苏,百花齐放,风光宜人,让人留连忘返。最后一天父亲带著孩子们去陶然亭公园划船,我则让弟弟陪著去了向往已久的大观园。当年因为拍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而建造的这座名园,二十出头时曾经一游大观园,时过境迁,风景依旧。我和弟弟在园中漫步闲谈,这也许是我们姐弟俩有生以来第一次促膝谈心,我发现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父母的偏心而争风吃醋的毛孩子,也不是九年前只顾和女友亲热而对我的回国不以为然的楞头小夥,他变得成熟老练,懂得孝顺父母,体谅妻儿,在我整个回京日程中,都是他精心安排,计划筹措的,使我们每一天都吃得心满意足。我悄悄问父亲,弟弟怎么变得这样善解人意,慷慨大方了呢?父亲笑了,说你弟弟讲过这个世界上他就你这么一个亲姐姐,不对你好,去对谁好呢?

  短短一周一晃即逝,好多年了我都没有这么发自内心地快活过了。我曾经抱怨父母没有把我带在身边,忌妒弟弟独占父母一身之爱,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父母自从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尽管天各一方,却没有一天不在内心牵挂著我;即使现在,也总是在电话的那头问寒问暖,总把我当成一个需要去关怀和照顾的小孩子,岂不知我即将年届不惑,早已应该是孝敬老人的年龄了。

  以后争取每一年都去北京探探亲,我想父母要的不是金钱,不是物质,他们最想看到的是我们全家每一张发自内心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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