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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树枇杷哟
日期: 07年09月4期

■(大阪府)山城传玲

 

  从我家到保育园,有著一段不长不短约500米左右的路程。每天送迎孩子,骑著自行车往返于这段路时,我的目光常常会被路旁的一棵高大的枇杷树所吸引。它是那么的茂盛挺拔,以致于位于树旁的一幢两层半高的小洋楼都尽在树的绿荫掩映之下。每年的春末夏初时,枝头上坠满一串串金黄色的枇杷果,像是一棵挂满闪亮小灯球的圣诞树,让我看得牙痒痒,心痒痒!可是,这么诱人的枇杷果,我却从未见过主人家或路人去摘它,除了被鸟儿啄食的,被风雨打落在地下的,剩下的几乎有大半树的果子就那么被风乾在树上,这真让我觉得可惜。

  我的故乡盛产枇杷,以枇杷果制成的水果罐头,销往国内外。而枇杷树是我童年时最常见的一种果树,它那长椭形的叶片很有特色,叶面油绿光滑,叶脉清晰,叶背粗糙乾裂,还布满浅白色小绒毛。这巴掌大的宽长叶片经风一吹,相互轻颤触动,会发出类似琴筝等类乐器的瑟瑟音响,真像乐器中的琵琶所奏发出的短颤音,不知这和它被称为枇杷有关连么?这常令我浮想联翩。

  枇杷树于初春后开出一簇簇不起眼的小白花,经过几场春雨后,就结成一枚枚小青果。小青果渐黄渐橙,随著蝉声进入初夏时,它已是一枚枚小鸡蛋大橘红色的成熟果子了,亮亮闪闪地坠满整个树冠,真像无数金色的小星星!这时,是品味枇杷果的最佳时期了。

  日本的超市和水果店,在入夏后也售枇杷,但量不多且价昂。大约6个左右均一个儿的枇杷,被精心簇拥在一团粉色软纸中再被包装在透明的塑料盒里,看看价格,让我暗吐舌尖儿——450日元左右,这对于我较难以接受。在我的家乡,枇杷不过是几钱银子就可以买下一大箩筐的平民水果,是可以放开肚皮猛吃的普通果物罢了。

  可是,既然枇杷果这么物以稀为贵,那么为什么这儿那儿路旁街角的枇杷果子却没人采摘来吃呢?我和另一位中国朋友有同感且迷惑,各自询问了几位日本朋友,答案不一:有的人说不是自己的树,不可乱摘!有的人说栽在公路边的果树,果子沾满了尘埃和汽车的废气,不卫生,吃了对身体不好。还有人说枇杷果看看还好,吃起来麻烦,脏了指头!

  尽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每年夏初,看著满树枇杷腐烂在树上、地下,真叫我心疼。于是,每晨、每晚经过那棵高大枇杷树旁时,总忍不住多看它几眼。一个黄昏,我居然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矮个老伯,正站在人字梯上,手举长柄剪刀,昂头吃力地剪采稍低树梢上的枇杷果。采下的果子均被一串串地装饰在树下的一棵低矮的忍冬青树叶上。路上的高中生们随意拿下冬青树上的枇杷果,清脆地道声谢后,剥皮就啖果肉,老伯微微笑著,习以为常,照旧做自己的事。我忍不住也凑上前去,好奇地问:可以拿吗?老伯看见我手里牵著的俩孩子,顿时来了精神。下了人字梯,挑了几大串枇杷,让孩子满满地捧了一小手,满脸惊喜,谢谢!孩子和我满心欢喜地道谢。老伯摆摆手说:哎,别客气。这东西多得是。年老啦,高的地方采不动,就挑些结在稍低处的果子采。孩子们都在别处,吃也吃不上。每年结的果子大多数充了鸟粮或是变成泥土。这儿学校多,我这孤老头子趁还能动,就摘些下来,挂在灌木树丛里,让来往的学生孩子们当零嘴吃吃。这棵树是我家孩子们小的时候一起栽下的,也有好多年啦!如今,孩子们都往别处去了,就剩我和老太太……

  唠唠嗑嗑的老伯,边说边唤出小洋楼内一位银发老太太,取了一个小塑料袋,装了满满一袋子枇杷,笑眯眯地递给我儿子,忍不住伸手在孩子小脑袋上摸摸:真可爱!又忍不住捏捏女儿的颊:孩子真可爱哎,这个年龄的孩子最可心了!老伯也停下手上活,满眼笑意地看著孩子。看得出,这是一对真心喜欢孩子的和蔼老人。

  回到家,我把枇杷果洗净,细细剥开皮后,含在嘴里,一股熟悉的清甜甘冽的果味充满在口腔里,刺激著味蕾,引发出我对故乡枇杷的一阵阵回忆。

  故乡的枇杷甜美,日本老人家送的枇杷更具一层风味。我和孩子们品尝著枇杷,还品尝著那对日本老人家爱护孩子,淳厚而带些寂寞的心,孩子们笑了,我也笑了,桌子上的一串串枇杷似乎也笑了。甜美的枇杷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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