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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蓉:驾驶车辆正如人生
日期: 22年12月1期


胡蓉

由于种种原因,驾照整整被迫停止了五年半左右的时间。在今年的五月,我也终于有时间又去重新把驾照考了回来。

刚刚考完驾照后的两三个月里,因5年半左右没开车的日子实在太长了,导致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一上路就忐忑不安,胆颤心惊。也忽然发现这五年多来,自己看世界的眼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好处说,姑且称之为人变得沉稳了。实际上这种胆小慎微的样子已经极大地影响到了我的人生观,甚至“才华”。如若几十年来我的人生轨迹主要是靠自己的所谓“才华”的话。

这五年多来,在我人生中算是最最融入社会的一员了,而且是融入日本文化社会中去。每每出行,基本上都是电车,巴士,出租车和步行。一出门就“满眼都是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人生中最最在意人的时期了。比学生时期到大街上写生,画模特的时期都更加仔细地观察世态,观察人的种种细节。

记得二十刚出头的我,当时由于母亲刚刚因车祸去世,我不得不进入一家国产动画公司打工。每天早上挤地铁上班,北京的早高峰地铁也是有得一拚。虽然当时自己年轻,即使腿脚不便,也还能挤得上去。只是大冬天的北京,尤其下过雪后地面上都结了冰。滑倒过无数次又爬起来了后的我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不要再过这种上下班的日子。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来日本后不久,第一次有了说不定我的残腿也能开车的想法。当时在一位漫画家工作室打工。那位老师家里有好几辆车。出远门的车,去附近超市买菜用的车。有一次一起去了超市回来,老师女儿无意说了一句,“胡蓉这样的腿不知道能不能开车啊?”老师随口回答不知道,在一旁的我却被点燃了。“是啊!说不定我是可以开车的。”

加上又有一次在新宿站旁人挤人的情况下,好好走着路的我被一个年轻力壮的女孩子走路不带眼地撞倒后,更加加强了我也想自己开车的想法。

就这样,在我大儿子生下来三个月后,我自己能够驾驶着车,带着小婴儿到处走走看看的愿望变得强烈。于是乎几乎在不顾反对的情况下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拿到了驾照。
后面就开始开着车带着我的小婴儿看世界了,什么上野公园、动物园、美术馆、木场的现代美术馆、千叶的牧场、九十九里的骑马场……能开车真好,还可以更好地给予爱。

我刚刚到北京时,我的父亲给我买了一辆“手摇车”。二十代前的我用“它”把自己的上半身练得“膀大腰圆”,虽然那辆“手摇车”被我毫不留情地“抛弃在了大北窑的一个楼里的自行车场,(后来看到那辆“手摇车”的车轮子被捡垃圾的都卸走了。)但是“它”应该是我成长路上的第一个伙伴,我永远不会忘记“它”的。

我爱驾驶这件事。驾驶,使我的世界变得完整。天生的腿脚残疾,会使得我无法从容应对很多事情,而人总是会追求“完美”的。既然只要通过能够驾驶车辆这样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就可以改变自己的世界,甚至整个人生。何乐而不为呢!

驾驶车辆这件事真的可以改变人生。因为在我不能开车的日子里,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而且过分在意别人的眼光。整个人变得不“自信”不从容了。

驾驶车辆就如同驾驭自己的人生一样,是要有所取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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