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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光:百万夜景山海平--函馆纪行
日期: 21年10月1期

作者在函馆山展望台所见的“百万夜景”

叶晓光

道可到,非常“道”——这是我的北海道田野调查系列之一:道南函馆篇。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毕业前许多同学会写同学录,将友情手写记录在童年或少年的纪念册里。刚上大学那会儿,朋友圈流行“微信点名”的游戏。不管是同学录还是微信点名,都出现过一道题:最想去的地方。为何我不止一次填下“北海道”的原因,已经随窗间过马尘封在时间的胶囊里了。9月15日,站在函馆山上俯瞰夜景,终究发现彼时填下的,不管是心血来潮,还是深思熟虑,总归是一个理想的答案。

由于毕业论文收集数据的需要,来到北海道进行一阶段田野调查。根据地理位置,将登陆地选在道南地区的中心城市函馆。尽管目前与东京的温差不大,早晨刚下飞机,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好像告诉你:欢迎来到北海道。

对函馆留下深刻印象,是在大学使用《新标日》教材自学日语时,根据教科书的延伸知识,得知其与香港、那不勒斯的夜景并称为“世界三大夜景”。于我而言,香港太近、那不勒斯太远,在函馆欣赏所谓的“百万夜景”,是个刚刚好的选择。在大学时期的2014-2018年,除了2017年仅次于京都,其余年份均独占“日本最有魅力城市”排行榜鳌头,更让当时的我对这座北方小城充满好奇。

从机场转巴士到达函馆电车站,将行李寄存,走过函馆朝市,乘公交抵达五稜郭公园。自1869年这座北方岛屿从虾夷地更名北海道后,箱馆也改名函馆,成为北海道的行政中心。如今函馆早已把中心城市的地位让给更适宜发展农业的札幌,以安逸的生活节奏和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作为旅游城市闻名。公园里展示着函馆当年辉煌的历史,这里曾建有日本第一座西式城堡的五稜郭城,在明治时代被政府拆除,但由于其五角星形的特殊构造,每年仍吸引许多游客,可以说是当地白天最热门的景点。由于近期五稜郭塔并未开放,只能通过箱馆奉行所内的映像来补足迷失的视野。


 
五稜郭公园内

午后回到市中心,前往港湾地区。海风轻盈吹拂,海面也波澜不惊。本想安静欣赏碧蓝晴空的妙景,却被突如其来的白影打断思绪--一只海鸥径直地朝我飞来,停在面前的横栏上。任由从多个角度对它拍照,它只是偶尔转身换个方向,骄傲地站着,甚至不愿意拍动一下翅膀,久久没有离开。或许对它来说,我才是客人,我侧耳倾听它诉说对这座安逸港城的喜爱。与新朋友告别后,沿北海道第一步的地碑,登上八幡坂。站在八幡坂往下看,巧妙的视线让其可以直接看到港口,这是许多日剧的取景地,被称为日本最美坡道。 


海鸥朋友

继续走一段上坡,就能发现中华会馆,这是日本唯一现存的纯中国样式建筑。会馆当时由专程从中国赶来的木匠和建筑师设计,在1910年完工,如今两侧被藤蔓围绕,只有重要节日才会对外开放。而后开始往回走,到达金森红砖仓库,感受大正时代的氛围。此时已经将近下午5点,赶紧加快步伐回到电车站,准备乘直达函馆山顶的公交。
 


函馆中华会馆

目前每天从函馆站到山顶的公交只有两个来回。为了更好寻找观看夜景的位置,乘坐第一班公交。天还没暗下来,虽然山路有些摇晃,不一会儿便到山顶。站在展望台旁,能望向两侧的太平洋与日本海,海洋将函馆的地形塑造成神奇的“X”字形。日落后不久,建筑物的灯逐渐亮起,行驶的汽车如同彩带在舞动,投射的灯光偶尔也借助海水泛滥起缤纷闪光。依山傍海的城市里,市民们的热心在夜幕里酝酿,将夜景点亮成悦景,与短暂驻足的游人分享“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的自豪。想到过几天便是中秋节,顿时脑海涌现“孤篇盖全唐”的名诗《春江花月夜》首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并为花好月圆进行祈愿。
 

作者在函馆山上

下山后,顺利完成到北海道的首个行程,准备乘夜行长途巴士前往札幌,对在地农业和名城进行访问。初次抬头仰望北国的夜空,看到寥寥数颗星,想起顾城的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作为一名文化人类学专业的学生,尽管在疫情下进行田野调查的难度比较大,但我相信,有亲朋的帮助与支持,和师长的指点与提携,在明灯指引下,跟随北极星的脚步,就不会在黑夜里迷失方向。而重要的人和难忘的事,都会刻印在人生的纪念册里。 
 为你写过同学录的他和她,现在还好吗?
(本文作者系日本泉州商会成员、日本埼玉大学文化人类学在读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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