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县）菁 慧

　　四川是第二次来。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密云水库脚下的一机部所属的北京机床研究所，毕业课题是传感器，到所里后继续做相近的激光测长传感器，在封闭的地下室里用激光做准刻线在又长又薄的玻璃尺子上，它可用到各种精密测试中，包括航天飞机上。清华大学物理系一位老师因试验要用我们的尺子，几次到清华园为她们送尺子。这一年由母校端木时夏老师主持的行业会在四川广汉召开，我一个人去参加。坐了40个小时的火车到成都，老师却因别的事没来，委托别人主持，我在会上发了言，忘了讲了点什么，只记得到会的人都比我年纪大很多，却一口一个老师地叫，让不学无术的我不好意思。散会后，各地来的到会者结伴去游成都附近的青城山都江堰和峨眉山，虽很想跟著去，因第一次出差，在外面耽搁太久让所里不放心，就乘飞机回北京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坐飞机，直到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我的心跳才恢复了正常。第二年在江苏开的年会上，我见到了在四川没见到的端木时夏老师。我后悔没有在四川再做一两天的停留，这种后悔让我忘不掉四川，总是想什么时候再去一趟。
　　于是，我在今年很难排出先后顺序的回国旅行计划中，把四川放在了第一位。因为资金有限时间有限体力也有限，谁知道今年去后，下次出游要等到何年。
　　在成都报的是九寨沟黄龙五日游和峨眉山乐山二日游。九寨沟的确美如仙境，大大小小的呈蓝绿色的纯净海子，像翡翠像绿宝石像闪光的绸缎散布在山谷，一个人在映著山影树影的池畔凝神忘我，在飞流瀑布旁攀上援下，人间仙境里享受这份孤独也是至福了。因各景点都有景点内BUS联接，很方便，并不太劳累。晚上到当地藏族人家里做客，端出来的烤羊肉和奶茶一点膻味也没有，大吃特吃。他们除了定期做游客接待外，还在远处有自己的牧场，放著牛羊，并加工一些松香首饰。能歌善舞的一家人汉语很出色，和游客们不停地开著玩笑，欢闹到晚十点左右。第二天傍晚去看了剧场里的演出，很精彩，忍不住上台给演员献了雪白的哈达。在从九寨沟到黄龙的途中，搭车上来两位藏族女人，我一看，正是第一天晚上去那家的母亲和二女儿，她们要到牧场去。
　　黄龙也很美，但海拔太高。从一千米左右的半山腰开始徒步爬，没缆车。其实已是山民用方木铺垫好的幅宽有两米的上山道，但因连日旅程疲劳，我很快就有了高原反应。腿抬不起来，走三五台阶就靠著扶栏喘口气，眼看著别人都从我身边超过去了，有几个人关心地问我：不要紧吧？我当时的表情大概是相当痛苦的。可来这里不容易，总不能回头下山吧，但我后来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莽行，至少应在山下买个氧气瓶带上，途中看到不少人在吸这种氧气瓶。终于爬上了将近四千米高的顶部，看到了沿路峡谷风光，还看到了只有黄龙顶部才有的蓝宝石般的七彩瑶池。到达山顶的人都付出了艰辛，不少人欢呼拥抱。山顶上有人还记得我：你上来了？我请他们为我拍下七彩瑶池背景留念。那特有的钙化沉积池的色彩是深深刻在脑子里了。
　　去峨眉山和乐山的旅途很愉快，导游很热情，讲解内容丰富又风趣，不像有的导游阴郁得好像旅客都欠她的钱一样。旅客中有几位哈尔滨人豪爽健谈；有几位穿便服的军人神神秘秘；还有一组年青人与我一直形影不离互相照应，我说他们中的女孩中有一粉色上装是我山路上的追随目标，他们说我穿的天蓝色防雨服是他们行进的参照信号，在山上因不走回头路，最怕和众人走散，何况是一车面孔都来不及记的旅伴。乐山上边听当地年青的女导游讲趣闻逸事，边品尝名贵的“泡茶”；与久仰的大佛照了合影，听说我们去得正是时候，大佛马上进入维修工程了。峨眉山上众游客虔诚地拜佛烧香，我不是狂热的信者，走马观花，轻轻松松；在峨眉山上与猴子照了合影。
　　山下的小城市已很时髦，到处张贴著大广告，甚至看到了几张在日本常见到的面孔。在我们当天住的旅馆门前就是小吃街，虽没吃到当年在广汉曾吃过的板丝兔，但浓烈的麻辣味的炒菜让我滋啦咧嘴也不肯罢口。听著不知哪一桌点的吉它弹唱，与一些不相识的身份不明的人高谈阔论，意外地谈得来，轻松而愉快。不是总有这种幸运的，这种心情的不同会影响对所去的地方的感受。峨眉山和乐山留给我除了那些已经在脑中形成印象的各个风景的现场特写以外，还有就是山道上攀援著的这一车人的友好笑脸。
　　下一个目标是哪呀，为了能胜任旅途的颠簸，平时不能忘记积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