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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树上结槟榔
日期: 06年06月2期

  ■(爱 媛)黄 伟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谁先爬上我替谁先装。少年郎,采槟榔,小妹妹提篮抬头望……”因为《采槟榔》这首动听的歌,也因为“槟榔”这个词清脆悦耳的发音,孤陋寡闻的我一直都误以为槟榔是那种类似椰子和芒果的又香又甜的热带水果,直到在台湾亲眼见到并品尝了槟榔,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去年夏天访问台湾,从高雄回台北的路上经过台中时,陪我同行的刘先生提出带我去买槟榔。车子到了市区,老远就可以看到无数个槟榔屋间隔几十米的距离排列在马路两侧。所谓的屋子,其实是一座铝合金结构的可滑动的玻璃房,装饰用的灯球一闪一闪的神秘兮兮。槟榔屋里站著一两个面容娇好,身材婀娜的女子,这就是槟榔园主雇来卖槟榔的“槟榔西施”。这些年轻女子大都只穿三点式,最多加一片薄裙,轻缦细纱,妩媚妖娆。只要车子在槟榔屋前停下,槟榔西施就会笑盈盈地跑出来递货收钱,并陪客人闲聊几句,有时候还会上车跟客人打情骂俏一阵。
   槟榔装在香烟盒那么大的简陋的硬纸盒里,一盒有十来颗,盒子的外面印著跟槟榔西施的服饰差不多的模特照。刘先生买了一盒,拿出一颗给我尝。槟榔用一种植物叶子包著,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颗像橄榄似的又青又硬的小果子,中间被切开口子,夹了一块熟石灰状的东西,放到嘴里一咬,有一股略带甜味的涩涩的汁液流出来。刘先生告诉我,第一口汁液因为太涩要吐掉,后面的就可咽下去了。可这汁液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它像鲜红的血。听说以前台湾人因为把槟榔汁随口往路上吐,让刚到台湾的外国人大惊失色,坐出租车时,看到司机往车窗外一口一口地吐红红的口水,以为这老兄累得吐血还要强撑著工作。因为跟想像中的样子和味道相去太远,开始时我没敢多吞下太多的槟榔汁,不过槟榔不经咬,没几下子,也就味同嚼腊,只剩一口渣了。
  槟榔含有一种特殊成份叫槟榔素(Arecolone),是一种副交感神经作用物质,能刺激肌肉和中枢神经。刚吃时头晕眼花,心跳加速,有点像醉酒的感觉,一旦吃上瘾就会欲罢不能。《本草纲目》里记载槟榔有“醒能使之醉,醉能使之醒”的功效。说白了,槟榔就是一种合法的兴奋剂。关于台湾人嗜食槟榔的习惯,清朝时代的一篇文献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啖槟榔者男女皆然,行卧不离口;啖之既久,唇齿皆黑,家日食不继,惟此不可缺也。在台湾南部,槟榔一直是赠亲送友,贺喜祭祀用的吉利之物。据称现在在台湾仍至少有三百万人食槟榔成瘾,有的人数十年如一日地食槟榔不止,花掉的钱算起来可盖一栋房子。
  台湾的槟榔种植面积有四万多公顷,年产量高达十三万吨,但消费者却逐年减少。原因是一方面据称槟榔会引发口腔癌,另一方面也因为边嚼边吐,满嘴血糊的样子也不太雅观,使得大城市的年轻人和白领阶层已经渐渐地对槟榔敬而远之。现在槟榔的消费层主要集中在中等以下收入的蓝领阶层和中年以上的人群,这恐怕也是在台北市区看不到槟榔屋的原因。
  供大于求的市场,导致了槟榔园主间激烈的竞争。为了招睐顾客,槟榔西施们更是使尽浑身解数。媒体上经常有某地槟榔西施因穿著太露,有伤风化而被警察带走的新闻。桃园县还专门订立了针对槟榔西施的“不露胸、不露肚、不露臀”的“三不”原则。甚至连吕秀莲都跑出来劝阻“槟榔辣妹”,不要再为了卖槟榔而卖掉了女性的尊严。可说归说,槟榔主和槟榔女的饭碗还得靠自己保,因为槟榔女身上的纺织品面积基本上与销售额成反比,所以各地的槟榔主依然挖空心思地变著花样让槟榔西施们穿得少了再少。
  高速公路两侧的一片片槟榔园飞驰而过,夕阳映照下的槟榔树叶呈现出浓浓的深绿色,给台湾增添了许多南国情调。“……赶忙来叫声我的郎啊,青山高,流水长,那太阳已残,那归鸟儿在唱,教我俩赶快回家乡。”在槟榔带来的微微的醉意中,我的耳边好像又响起《采槟榔》的歌声。跟这歌里清纯甜美的意境相比,现实中的槟榔却看来并没有被赋予多少浪漫色彩,小小的槟榔更多地是浓缩了一份台湾的历史和风俗,也折射了一种台湾独特的社会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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