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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日期: 06年05月1期

■(东 京)晓 琦

  难得的休息日,正睡午觉的时候,妈妈打来了越洋电话,吞吞吐吐了半天方才问我,你最近没什么事吧?我很奇怪,问她怎么了,她说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别人吵架,哭著回去了。今天忍了半天还是不放心,最后还是打电话问我。一番话说得我心里酸酸涩涩的,虽然从小游离在母亲的视线之外,但在梦里,她还是把我拉回了怀中。
  母亲这一生可以说是受尽了难。十九岁嫁给我父亲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两个姑姑出嫁。作为长子,父亲要养育老母和两个弟弟,但他却是常年在外,并且入不敷出,家里的事情全靠母亲。在外求学的三叔写信回来,说学校吃不饱,家里有粮票有钱了寄点来,没有就算。母亲接到这样的信从来不敢怠慢,总是想尽办法给三叔寄钱寄粮票。
  我从小跟著奶奶长大,十六岁便离家求学,以后越走越远,直至漂到日本来。我和母亲总有一种距离感,没有一般母女亲昵。我在她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表现得成熟坚强,从来不作小女儿态。我们都意识到了这点,母亲有一种失落,我则有一种遗憾。
  母亲几年前就退休了,但由于父亲重病在身,花销很大,弟弟又没有工作,她虽然退休了,还在找事做。父亲不理解,总说她要钱不要命。母亲便掰著指头算她未完成的使命:要给父亲治病,要给弟弟成家,要给外公养老送终。她不愿加重女儿们的负担,每当我们在经济上给予她一些资助的时候,她总是很歉疚,她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希望你们过得都好,谁都不想拖累。每当看见上了年纪的人为生计奔波,我的心都不能释然,总会想法给一点照顾。他们使我想起了白发的母亲。
  前些年,我一直是母亲的安慰和骄傲,是她漫长奋斗生涯的一个亮点,她很少为我担心。我拥有她所梦想的很多东西:体面的工作,不菲的成就,轻松的生活。她不仅希望我们家的孩子,也希望姨姨舅舅家的孩子都能和我一样。父亲去世后,母亲变得敏感并且更加多虑,我也成了她的关注对象。她经常做这样那样的梦,又不会把它当梦处理,总要打电话问长问短。你解释一百次,她还会再问一百零一次。在她深深的牵挂里,有著一种补偿和依恋。
  母亲戒荤腥,因为胆囊不好,也不能多食油腻,经常吃的是清汤白饭,并且不能闲著,一闲下来就要出毛病,又爱操心,亲戚家有点什么事都会让她愁得整夜睡不著。你想让她享享福,都不知道从何做起。她这一辈子,享用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遭遇的却是数不清的麻烦,真的不是很划算。尽管无数次地在电话里劝母亲不要活得如此累,但鞭长莫及,我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改变她的。只能在这里希冀著母亲健康长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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