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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在记忆里的蝴蝶结
日期: 05年09月1期
  ■(横 滨)姜松芳


  小时候的记忆,往往只是一个个的片断,不连续。记忆里有奶奶教我的“不正就歪的歪字”,也有新年穿上新衣服的喜悦,甚至爸爸妈妈春节单位里聚餐时舍不得吃带回家的红烧肉、鱼块……留在脑海里的只有美好难忘的片断。
  在我脑海里小时候最早的记忆是随父母迁厂搬家,实际是爸爸下放,妈妈迁厂。那时生活不像现在这么富裕,搬家一辆卡车就解决问题,车上放上两张单人床合在一起组成的大床及几只箱子和一些简单的行李,全部家当都齐了。我和姐姐躺在床上,头上扎着大方围巾,随着卡车的颠簸,时而入睡,时而清醒,醒着时,只见黄土飞扬,不知车子开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怎么下车的。总之,在我最早的记忆里深深印下了黄土飞扬中奔驰的卡车。而我的记忆从此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串起平凡的岁月和童年的快乐,我们家从此开始了入乡随俗的新生活。
  记得小时候常常带着妹妹跟同样领着弟妹的小朋友一起玩,我们打扑克、跳皮筋、踢毽子,让弟、妹们自己玩家家,和平相处,看看大人快下班了,各自领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赶回家烧饭。而早晨则与小朋友结伴,去街上排队买水豆腐(豆腐花),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更多的时候则是姐姐带着我去街上的菜市场买菜,记得那时候茄子只要一、两分钱一斤,堆成小山一样,随便挑,而刚上市的黄牙白(北方叫大白菜)比较紧俏,往往刚摆上货架,就抢购一空,我和姐姐人小、个矮挤不过大人,经常买不上紧俏的菜,有时只能空手回家。小时候记得买过不少茄子吃,想想原来我一直喜欢吃茄子就是小时候培养出来的吧?
  现在,每天烧好饭,叫孩子来吃,孩子总是有各种理由等一会儿再吃,于是我就忍不住要讲一番小时候我们可是烧好饭等大人回来吃,孩子听了似懂非懂,其实也知道现在的孩子烧好饭让大人下班吃的应该不多吧?
  不久前,回家探亲,姐姐说小时候有一次买菜,我把钱弄丢了,姐姐生我气自己先回了家,留下我一个人在菜场,摸索了很久才回到家。姐姐说她自己一个人担惊受怕了一下午,担心我回不来,问我还记得吗?我真的不记得了,一脸迷茫,姐姐却如释重负般高兴,也许姐姐一直认为这是一件令她很内疚的事,而念念不忘,以至于这么多年之后才放下这个心结。而我只记得特别爱美的姐姐不仅喜欢装扮自己,而且还好打扮我们几个妹妹,有一次姐姐用做衣服剩下的花布给我做了两个蝴蝶结,还非要我扎在辫梢上,害我见人就羞得躲开,买瓶酱油花去平时两倍的时间,那蓝底白花的蝴蝶结倒是常常在我记忆里飞舞。
  岁月彷佛是过滤器,滤去了不愉快的成分,只剩下美好难忘的片断。姐姐可能不知道,在我的心中姐姐就像那蓝底白花的蝴蝶结,不经意地时时轻拂我的发梢,童年本来就是飞舞在记忆里的蝴蝶结,她串起的是一段段美好的回忆。
  岁月匆匆,留学东瀛、就职、繁忙地工作和生活着,亲情、乡情更多的时候只能在记忆里回味。每年只有短暂的探亲机会,带着孩子与家人团聚,我想在孩子幼小的记忆里一定会深深刻下飞机穿行云空的场面。我们每天都在为孩子创造回忆,多年之后,我们的孩子又该有些什么样的童年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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