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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 挂
日期: 05年07月3期
    ■(东 京)张鸿雁


    来日本已经五年多了,虽然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可是心里还是常常放不下国内的亲人。尤其是父亲。每次回国最怕临别的时刻,看着父亲红红的眼圈里转着泪水,我总是努力忍住自己的泪水,却忍不住心里翻涌着苦苦的滋味。
    父亲节那天早上,我打电话给父亲,父亲兴奋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让我的心轻松了许多。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十年了。曾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思念的痛苦使我们不停地回忆着从前,父亲衰老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在这十年里,我和弟弟相继结婚生子,为人父母才真正体会到父母的心。我随老公来日本之后,弟弟放弃了去外面发展的机会,留在了父亲身边,尽着当儿子的孝心。每当父亲看到我们的孩子,总是笑眯眯和孩子们玩在一起,听着小儿的摆布,给孩子们讲故事,下棋,买零食吃。由此我常常会想起我的童年,母亲下班以后总是忙于家务,督促我们学习,而父亲则经常带我和弟弟一起玩,邻居的小孩也常常加入,赖在我家不愿回去。父亲最爱给我们买小人书和读小人书,每次买回来新的小人书父亲总是自己先看一遍,我和弟弟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不停地催促着,父亲则边看边说:“ 等会儿,等会儿。”时而,我们犯错误时,父亲也会怒目而斥。现在,我们的孩子比我们小的时候不知要顽皮淘气多少倍,可父亲却从来不斥责。我常抱怨父亲对我们的孩子比对我们小的时候更加慈爱,父亲则眯着眼睛笑而不语。
    记得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看电影《可怜天下父母心》,电影的故事情节至今已经记忆模糊了,但是因当时无法理解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母心怎么是可怜的呢?”就去问父亲,父亲的解释还是让我无法明白,最后,父亲只好对我说:“ 等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了。”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却无法回报父母。每每和父亲说起这些,父亲总是很宽容地说,有我和弟弟他很知足了,只是常常惦记我们一家。曾经几次邀请父亲来日本探亲,父亲总是找理由推托,其实是怕给我们添麻烦。每天的电视新闻和报纸上登载的关于日本的消息,父亲都是必看和必读,只因我在日本。
    虽然海和山隔断了我的视线,但是网络和电话却能拉近距离,让我和父亲能面对面地唠着家常,把那份说不明,理不清,画不像,如丝般的牵挂传递给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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