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厦门旅游视察团是非典以後访问厦门的最大团体,中日双方对本次视察活动都非常重视,除中国国家旅游局驻东京代表外,日本国土交通省中国方面负责官员福田信行和日本全国旅游业协会、日本旅游业协会的2名负责人分别担任该团的正副团长,日本主要旅行社和日本航空以及多家媒体参加了视察。在厦门当地,厦门市政府、旅游局和旅游界三大集团厦门旅游集团、建发旅游集团、航空旅游集团精心组织考察了厦门及其周边地区的旅游景点和宾馆、餐厅、高尔夫球场等接待设施,除厦门市的鼓浪屿、南普陀寺、胡里山炮台等传统景点外,还特意安排了周围的泉州洛阳桥、老君岩和平时难得一见的特殊建筑客家土楼。独具特色的地方旅游资源和特殊的惠安女服饰给视察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厦门市政府和旅游界为非典後旅游振兴做出的努力也得到了日本同行的认可。 【一】
提起厦门,自幼便与前线、金门、炮战、特务等联系在一起,近年来,又多了台胞、直航、统一、赖昌星、红楼等词汇。厦门,将历史与现实,阳光与阴霾,沉重与开放融在一起,形成了厦门地区特殊的人文环境与独特的历史地理特徵,也构成了对中国和世界游客特殊的吸引力。
厦门位於福建省南部沿海,是福建省第二大城市。这里冬无严寒,夏无绘暑,“海上花园”、“中国园林城市”、“中国优秀观光城市”、“中国十大最适於居住城市”等桂冠恰如其分地显示出了厦门的魅力。但是,可能是由於非典阻拦客人太久的缘故,我们抵达厦门伊始,便受到了老天爷格外热情的欢迎──在厦门的每一天,气温都高达33-34度,每天我们都会在灿烂的艳阳天下享受无数次免费“桑拿”。不过,好客的主人带给我们的是更加温馨美丽的厦门人的真情。在这里,鲜见内地大都会的浮躁、凡尘,更多的是温馨与平和;街市上没有车水马龙、擦肩摩踵,更多的是清闲、自然。四周碧海环绕,空气清新可人,蓝天清澄如洗,好一块安居乐土。当我们驶过5000米长的跨海长堤来到“海上花园”厦门时,这就是厦门留给我们的第一印象。这种印象,在鼓浪屿,被更加深化。
鼓浪屿,是一座不足两平方公里的岛屿,与厦门岛通过轮渡连接。去鼓浪屿的渡轮不收费,只 5分钟即可上岛,给人一种回家的感觉,但出岛时 买3元钱船票。这里在150年前只是一个荒凉的小渔村,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鸦片战争後被西方列强划作公共租界。经过各国商人、水手船长、传教士、南洋华侨百馀年的精心经营,小小的鼓浪屿从一个半渔半耕的孤岛村落成为贵族阶层的聚居地,岛上遍布著大小洋楼别墅,犹如万国建筑博物馆。海岸蜿蜒曲折,礁岩奇趣天成,怪石嵯峨叠成洞壑,洞内海风习习,海浪拍打礁石,如雷如鼓,鼓浪屿由此得名。现在,岛上不设汽车、电车,除了自行车,惟一的交通工具便是环岛行驶的小电瓶车,每车可乘10人,无噪音无污染,又为游人提供了方便。
小小鼓浪屿上,却有偌大世界。当年,郑成功曾在此操练水师,後人建有郑成功纪念馆。岛上还有一座海底世界水族馆和亚热带植物园、百鸟园等展馆,但最有名的当属菽庄花园,号称厦门名园之最。全园借山藏海,布局巧妙,园侧是海滨浴场,向左沿曲栏而行,有一座四十四曲桥横跨海上,蜿蜒直抵日光岩山麓。园内有一座“ 钢琴博物馆”,收藏有30台旧钢琴。可能是与此有缘,岛上几乎家家有钢琴,户户飘琴声。这里曾培育了殷承宗、许斐平、陈佐湟等著名音乐家,著名指挥家郑小瑛也落脚於此成立了自己的乐园。当我们漫步在环岛公路上,从路边的草丛中、围墙後、石凳下不时传来轻轻的音乐声,和著蒸腾的暮霭,似乎来自天外,又似乎融化在空气中,人也好像融於音乐中。也许厦门人的平和与温馨,就是这样被音乐熏陶出来的吧?
当然,仅仅十几年前,厦门绝无如此温馨。只隔一炮射程,目之所及,便是仍处於战争状态的金门诸岛。今天,这里是歌舞升平,笑语欢声,但仅在上世纪50年代,1958年8月23日,炸裂的弹片,刺 的硝烟,飞溅的血肉,嘶哑的呼喊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主旋律,炮声阻住了厦门前进的脚步。今天,明净的环岛公路沙滩边,“一国两制统一中国”的巨幅红色标语牌正对著对岸大担岛上“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白色标语牌。透过胡里山炮台的高倍望远镜,望著咫尺之隔却又似乎远离千里的对面岛屿,人们又怎能不期盼著,红白两块标语牌早日合成为最後四个大字──统一中国。
当年军用炮车驶过的沿岸公路,今天已成为厦门引为自豪的美丽的五彩路面的游览景点和休闲去处,当年抵御外敌的虎视耽耽的克虏伯大炮也已作为珍贵的历史文物供人观赏,供人追思。这门1893年德国制造的後膛炮,口径280毫米,长13.96米,重60吨,射程16000米,是现在存世的世界最大的海岸炮。当这门巨炮安置在清光绪年间建成的胡里山炮台上时,确曾对於觊觎厦门的对手形成威胁。现在这座炮台已成为厦门的重要旅游景点。
如果说,鼓浪屿代表了厦门的文化底蕴,胡里山炮台显示了厦门的历史地位,那堋,惠安女便应是大厦门旅游圈中最亮丽的风景线。
严格说,惠安女不是厦门人,也不是福建人,她们是来自於中原的客家人。但是几百年的安居,使她们已成为福建的一部分。而从旅游开发的角度,将厦门、泉州、漳州列为一个旅游区域,惠安女便是这个区域内最强的亮点。
承厦门市旅游部门的安排,第二天,我们前往泉州的洛阳桥。洛阳桥建於宋朝,其出名在於建桥时以牡蛎加固桥基,并将桥墩迎水面建成菱形,将水流冲击力减至最小,因此,桥梁稳固,时至今日仍可使用。但在洛阳桥头,更多闪光灯照亮的却不是洛阳古桥,而是一群婀娜多姿的惠安女郎。
历史上,惠安女便以勤劳坚韧著称於世。由於惠安地区地瘠民穷,男人大多出外谋生,女人们不得不承担起家中的一切劳动。为了下海劳动,她们的上衣做得又窄又紧,而且短得露出肚脐,裤腿却又肥又大,据说是海水打湿後很快就会被风吹乾。这种服装被人称为“勤 节约的上衣, 张浪费的裤子”。女人又是爱美的,她们的头巾、斗笠上便不断增加了些小装饰品,颜色也变得越来越丰富多彩。
洛阳桥头的惠安女们大多是刚刚参加过惠安服饰大赛的模特儿,个个苗条秀气,落落大方,在周围灰黄两色的环境中备显亮丽。周围的人们纷纷与她们合影留念。“惠安女”其实已成为当地的文化积淀,她理应作为珍贵的人文资源,与名胜古迹、自然风光共同成为全省旅游业恢复与发展的推动力,成为福建人文文化的一张“主打牌”。
文化界有句话说,“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同样,作为旅游资源,独具地方特色的才是可以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吸引世界游人的宝贵资源。位於≥东山区的客家土楼便是这样的去处。
客家土楼主要分布在永定、南靖等山区,是几百年前客家人迁居於此时,为躲避盗匪,安身立命建造的。我们去的是南靖县。这里的土楼分为圆形和方形两种,土楼内居民基本是以亲族划分。一般为三层,一层为厨房餐厅,二层是仓库,三层才是住宅。墙体以生土、糯米、黑糖夯筑而成,坚固耐震,历经数百年风雨仍完好如初。外墙上窄小的窗口更像碉堡的射孔,关起门来,其军事功能毕现无遗,几百年前,不失为成功的军民两用设施。但在上世纪末,美国总统里根当政时,美国中央情报局在研读卫星照片时,却将其当作导弹发射基地,兴师动众,多方调查,弄清真相後,成为一时笑谈。美国情报机关花著纳税人的钱,替土楼做了一次精彩的免费广告,让土楼走出深山,亮相於世人面前。
而同是古建、古迹,久负盛名的南普陀寺的老君岩、开元寺,则是游人必到之处。
南普陀寺位於厦门市内五老峰下,建於唐代,因供奉观音菩萨,又位於浙江普陀山观音道场以南,故名为“南普陀”。寺内香火鼎盛,人流熙攘,善男信女满怀虔诚,逢佛必叩,见殿即拜,团内的不少日本成员也虔诚地加入行列,捻香礼号,信而有加,令人敬佩。
老君岩与开元寺位於泉州境内。开元寺内双塔历经沧桑,保留至今,实属珍贵,而位於清源山的太上老君像,由天然岩石略加雕琢而成,是难得的宋代道教巨型石刻佳作,像高5.1米,宽7.3米,厚7.2米,被称为“老子天下第一”。不知老子他老人家知道此话被後人改其意而用之又会作何感想?
视察期间,除了主要景点,团员们还参观了凯歌、东方、泉州三大高尔夫球场,观摩了传统中国茶道表演。团员们认为,中国高尔夫球场的设备与景观与世界相比,已毫不逊色,而比日本低廉不少的价格更具吸引力,但目前日本游客和潜在市场中对此 解不多,如果福建方面能与日本媒体、旅游业界配合加大宣传力度,这会是一块值得开垦的良田。
乌龙茶对日本市场的占 ,是福建对外贸易的成功范例,在日本人的眼里,乌龙茶已成为中国茶的代名词。但是,对於饮茶的文化内涵及其与日本茶道的区别,普通日本人并不知晓。现地茶道表演对日本游客来说,应是一个具有文化层次的旅游项目。
在视察团与当地人士的交流中,双方一个共同的感觉是,中国旅游业的恢复与振兴,不仅仅是中国旅游界的事,日本旅游界也应积极努力。日中两国的旅游界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中国旅游业上去了,日本旅游业才能同时受益。日本航空中国事业推进部代表说,这个部是日航於去年4月设立的惟一以地区为名的部,目的就是为了促进与中国更好的发展,但不幸遭遇了非典,受到很大的打击。最惨的时候,一架波音747只有几名客人,令人“惨不忍睹”。这次视察,就是日航与中国国家旅游局东京代表处几经协商後促成的。他们希望在明年日中JAL航线开通30周年之际,能有更多的游客往返中日间。
厦门市旅游局林副局长也指出,近年来,访厦日本游客逐年增多,尤其是日本厦门航线开通後,为日本游客提供了更大的方便。去年已有89,000人次的日本游客到访厦门,比前年增长26%,而同期欧洲和美加客人分别为20,614人次和23,968人次,日本客人已成为厦门旅游市场的主要客源。非典过後,厦门正在为重振旅游做出努力,要为游客提供一个更加安全、有序的环境。
在即将离别美丽的厦门时,双方进行了坦率的交流。视察团大部分成员都是初次到厦门,对厦门及其周边地区的景点、宾馆、旅游硬件设施普遍留下了满意的印象,对於酒店内均有懂日语的接待人员尤其印象深刻。但是,由於都是专业同行,大家也通过“挑剔”的眼光,向厦门同行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和希望改进的措施。
例如,一位旅行社代表对於南靖土楼的道路状况和途中厕所问题表示担心,如果遇雨或山路塌方怎堋办,在土楼周围草丛里万一被蛇咬怎堋办?另有代表提出,厦门的对日宣传还不够,很多很有吸引力的项目日本游客不 解。大家希望厦门能够不断提高接待人员的全面素质和语言能力,加强与其他相关部门的配合与协调,创造全厦门的旅游大环境。例如我们在机场办理出境手续时,虽然等候检疫的客人已排成长龙,但测量体温处仍然只开一个测头,人为地造成混乱与时间延长。其实只要机场相关部门多开一两个闸口,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在北京也一直存在,大家意见很大。而这些都是 要旅游局 导机关和相关部门协商,从宏观环境上予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