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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俑大战”硝烟又起
日期: 10年10月1期
■ 景文

“骊山北麓的秦始皇陵坐南朝北,东临华阴,西面咸阳,总面积56.25平方公里,被视为阴阳汇聚的风水宝地。南面隔山的蓝田县自古产玉,北面渭河岸的潼关出产黄金,古人因而说:‘头枕山,脚蹬川,祖祖辈辈做高官;一手抓金,一手抓玉,金玉良缘,始皇贪其美名而葬之。’”
如今,几乎每一个到过西安秦始皇陵和兵马俑参观的中外游客都会听到导游如是讲解。然而,一场关于兵马俑的主人到底是否秦始皇的争论却于近期在内地学界愈演愈烈。
对于兵马俑主人提出质疑声最大的当属南京建筑学者陈景元,从1974年兵马俑被发现起,他就一直对兵马俑属于秦始皇表示怀疑。1984年他在《大自然探索》发表文章质疑兵马俑的真正主人是否秦始皇,2006年又在《中国科学探险》上发表文章《兵马俑的主人根本不是秦始皇》。此后,他关于秦俑主人的论著《秦俑真相:一个跨世纪的考古奇案》和《秦俑风波:一场被扭曲的学术战争》先后在香港出版。去年6月,陈景元的《兵马俑真相》获准在内地正式出版,以63个理由得出兵马俑不属于秦始皇而属于秦宣太后的论断。
多年来,以内地素有“秦俑之父”之称的秦始皇陵兵马俑博物馆原馆长袁仲一为首的多位考古学者,也曾发表文章或接受媒体采访针对陈景元的观点一一驳斥。同时也有考古学者认为陈景元根本就是个“门外汉”,根本不屑与之争辩。
最近,陈景元在其博客中寻求对其新书《秦俑发现人之争》的出版,而当初最早在内参中报道兵马俑被发现的原新华社记者蔺安稳亦相继在媒体发表多篇文章驳斥陈景元的相关说法,一时之间“秦俑大战”的硝烟又一次在内地学界弥漫。
纵观正反双方的观点,大致有以下针锋相对之处:
交锋一,俑坑与秦始皇陵的距离。陈景元认为,从秦始皇陵到俑坑最近也要1.5公里,从常理上讲,谁会把陪葬坑放在这么远的一个位置上呢?袁仲一则说,秦陵范围广阔,除地宫之外,还环绕有内城和外城。兵马俑虽然在外城之外,与秦陵貌似很远,但从面积看,它们的距离是合乎比例的。
交锋二,青铜器陪葬。陈景元指出,兵马俑坑中发现了很多笨重的青铜兵器,秦始皇这样一位善于征战、统一六国的国君,会放著先进的铁兵器不用而去选择落后、笨重的青铜兵器陪葬吗?袁仲一认为,铁兵器代替铜兵器是有一个过程的,因为冶炼技术的普及需要一定时间。从目前的考古资料来看,秦代出土的兵器基本上是铜兵器,铁兵器极少,整个秦陵也只出土了两三件,以此认为铁兵器代替铜兵器与实际情况不符。
交锋三,兵俑衣饰颜色。陈景元认为,秦人以黑为贵,而兵俑的衣服却五颜六色。袁仲一表示,尚什么色是以某种色为贵,并不是规定天下子民都穿同一种颜色的衣服。始皇陵铜车马上的铜俑,穿天蓝色外衣,镶著彩色的衣缘,能说这些不是始皇帝的陪葬品吗?
交锋四,车轮不同。陈景元指出,俑坑中的车轮不合法度。袁仲一表示,即使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天下也有不同类的车,有辇车、战车、独轮车等之别,当然车轨不一样。再说,“车同轨”制实行得如何,还是未知数。
交锋五,兵马俑的主人。陈景元认为,兵马俑是秦始皇高祖母秦宣太后的陪葬坑。据《史记》记载,芈氏宣太后是秦昭王的生母,而且还是个“楚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兵马俑的发式和服装与当时的少数民族相似,而且兵马俑的位置与史书记载的宣太后的墓葬非常接近。同时他在兵马俑武士身上还找到了“芈”的繁体字。袁仲一则认为,俑坑中发现的陶字应是一个“脾”字,而非“月”与“卑”两个字,陈景元把一个字拆开,并不顾字顶端的断裂线,把“卑”认作“芈”,是欠妥的。“脾”字只是制陶者名。《史记》中记载:“(秦昭王)四十二年,十月,宣太后薨,葬芷阳骊山。”具体就是今天的洪庆一带,与俑坑风马牛不相及。
蔺安稳也撰文指出,秦昭王四十一年(公元前266年),秦宣太后被废,第二年忧郁而死。因此,秦昭王为宣太后修建大规模陪葬墓的可能性不大。退一步讲,即使有大规模陪葬墓,也不会用兵马俑陪葬。宣太后没有领兵打过仗,生前没有同兵马在一起,死后怎会用兵马俑陪葬?另外,据《战国策》记载,宣太后很爱一个叫“魏丑夫”的男人,曾说过:“为我葬,必以魏子为殉。”宣太后生前说过要魏子为她陪葬,但并没有说要用兵马俑陪葬。
其实,关于“世界第八大奇迹”秦始皇陵与兵马俑坑的各种猜想、争论自它们重见天日起就从未间断,无论是争论它们的主人,或是激辩如何发掘,无论是考古学界的相互驳斥,或是来自学界之外的种种质疑,不再“一言堂”的学术争鸣也是中共所推崇的思想解放应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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