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最大玩具代工商之一、香港上市的合俊集团在东莞樟木头的两家工厂10月15日突然倒闭,导致6000多名员工集体失业。专家认为,从影响和知名度来看,这起事件可说是美国金融危机波及中国实体经济企业的第一案。
据了解,合俊集团东莞樟木头工厂的产品有70%以上销往美国,客户就包括美泰公司(Mattel),其倒闭显然是受美国金融危机的冲击。《中国日报》10月17日也引述合俊集团一名人事部员工的话说:“倒闭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过于依赖已变得疲弱的美国市场。”
中国玩具代工企业是受美国金融危机影响最大的领域之一,中国海关总署在近日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今年头七个月的玩具出口额虽然有51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多了1个百分点,但增长率却跌了21.8%。更让人关注的是,在出口玩具制造厂中,有3631家或52.7%在今年头七个月里倒闭,它们大多属于年营业额在10万美元以下的中小型企业。海关总署的数据也显示,美国金融危机导致中国出口到美国的玩具在今年头七个月减少5.2%。
东莞的情况更糟糕,今年上半年,东莞玩具出口5.5亿美元,比去年同期下降1.5%,成为近年来的首度下降。
《南方日报》引述熟悉内情的学者称,合俊集团“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受人民币持续升值、原材料和人工成本继续飞速攀升,以及政府削减出口增值税退款等众多因素影响,合俊集团在东莞的经营环境越来越困难。
另一方面,樟木头镇政府10月16日下午表示,将拿出人民币2400多万元,垫付6000多名员工的全部工资,并尽量分流员工到其他厂工作。尽管如此,据了解,10月17日仍有上百名员工聚集在樟木头镇政府外,连续第三天展开示威活动,要求尽快领取工资,并被安排新工作。
政府拿钱出来垫付工资的决定,引发了强烈的社会反响。一些人认为,政府不该为企业的失败“买单”,若现在开了先例,今后是不是每家东莞工厂倒闭、拖欠工资,都由政府拿纳税人的钱来垫付?
对此,中山大学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教授郑天祥说:“政府先垫付没有错,若员工集体闹事,影响不就更大?此外,东莞要把形象搞好,对这些事情就得负起一些责任,否则中国其他地方的员工今后哪敢到东莞工作。至于钱就更不是问题,东莞政府很有钱,30年来从土地费、税收等赚了很多,现在分担一些责任也是应该的。”
学者们在受访问时也表示,东莞政府和官员过去一再强调东莞的企业问题不大,企业有出也有进,现在却爆发合俊集团这么一家大公司突然倒闭的事件,或许是坦承问题棘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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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吁工人维护企业社会稳定
中国高层10月17日呼吁工人要“识大体、顾大局”,维护企业和社会稳定;同时强调官方要主导工人的维权活动,以免劳资纠纷失控影响社会稳定。
官方控制的中国工会10月17日在北京召开十五次代表大会,被视为中共接班人的政治局常委、国家副主席习近平在代表中共中央致祝词时,强调要加强对工会的领导。
官方媒体报道说,中共九名政治局常委全员出席了大会。习近平呼吁中国工人“要继续发扬识大体、顾大局的光荣传统,增强主人翁意识,倍加顾全大局,倍加珍视团结,倍加维护企业和社会稳定,为形成全体人民各尽其能、各得其所而又和谐相处的局面发挥积极作用”。
他要求中共要“加强和改善对工会工作的领导”,并要求当局“要把更多资源和手段赋予工会组织”。
中共政治局委员、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王兆国在作报告时则指出,要争取吸收6600万农民工加入工会。这些离乡背井外出打工,在医疗、子女教育、住房又享受不到国民待遇的庞大流动人口,是当前中国社会稳定的重大隐患。
王兆国说,工会必须把维护农民工合法权益作为维权工作的“重中之重”,落实“农民工有困难、要维权找工会”。为此,他也呼吁地方政府“保障农民工享受经济社会发展成果”。
缺乏正式组织的农民工因为欠薪、工时过长、被老板殴打等问题,采取了上访、静坐、罢工、游行示威、堵塞交通要道、占领工厂等群体性抗争形式。一项调查发现,2003年以来近15%的工人抗争最终导致工人与警察的冲突。
把农民工的维权行动吸纳入体制,避免他们的自主行为动摇社会稳定,显然是当下中共赋予官方工会最重要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