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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会馆有故事 ——唐人楼会馆管理人札记(8)
日期: 10年06月1期
■ 王 民



2005年至2007年,是我们会馆经营所经历的最为惨淡的两年。由于日本入国管理局严审日本语学校学生的签证,使来日新生人数锐减,为了维持会馆的经营,我们不得不放宽入住人员的条件,由原来以学生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绝大多数的会馆变成了以学生为主,其它人员为辅的会馆。一时间,持国际业务/人文知识、企业内转勤、厨师、家族滞在、永住、定住等各种签证的国人住进了会馆,使我们变成了的名副其实的大家庭。
随著会馆入住人员结构的变化,会馆的气氛也发生了变化。期间发生的两件事,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令人深思。

夜半惊铃与两个被迫中断学业的大学生
2006年5月的一天,凌晨3点左右,我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入住的学生惊慌失措的声音:“王姨,不好了,不知是谁按响了火灾报警器,已经响了一个多小时,无论怎样都停不下来……”,通过电话,我仍听得见火灾报警器那凌厉的响声不停地传进我的耳朵,“是不是厨房的煤气栓没有关好或是哪个房间的烟头引燃了报纸?”“不是,消防车也已经来过了,不是火灾。”无奈,我让他们叫醒酣睡著的做清扫兼值夜班的大哥,告诉他进入管理室关闭掉火灾报警器的电源开关,其它事情待我早晨过去后再解决。
第二天,我到会馆后,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原来,当天夜里12点左右,四五个真假厨师以为一名即将回国的大哥饯行为名在大厅里聚众喝酒。酒过三巡,便都有了醉意,虽然明智的赶紧回房间睡觉去了,剩下的两三个人还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尽兴的样子。最终在大家的劝说下答应了回房间去,但其中一人在上楼梯的时候,还是随手按动了设置在楼梯扶手处的火灾报警器的开关,且手劲儿过大,将开关按钮卡进报警器盒内,致使铃声失控,响彻夜空两三个小时,即惊动了消防车,也惊动了周围的日本邻居。使我们小心翼翼维护了四年多的会馆形象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更使我们从此经历了两年多的入管局警察不打招呼就随便进入会馆查看签证的令人愤然的历史。
没想到夜半惊铃还仅仅是序曲,由此引发了会馆历史上更为惨重的两个事件:一件是导致两个大学生被迫中断学业其中一人还招致牢狱之灾,另一件是导致了三天后的入管局警察大搜捕,使五名签证过期的同胞成为了这一事件的直接受害者被遣送回国。
话说喝酒没有尽兴的两个厨师在按响报警器后回到房间仍毫无睡意,前三十年后五十年的得意与失意在遇到了酒后知己的瞬间内爆发出来,高谈阔论声震得隔壁房间的两个大学生根本无法入睡,在几次劝告无效后,终于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世界大战!
大战分成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骂战;第二阶段,武力相斗。在第一阶段的骂战中,年轻的大学生显然不是对手,在酒壮英雄胆的厨师面前,他们其实只有闭嘴忍下来才是上策。但是,对于从小在父母精心呵护下长大的孩子来说,夜半三更被吵闹声惊醒,又要无端忍受他人的近一个小时的谩骂,谈何容易?于是,他们在确定了仅凭自己的力量即使动手也打不过这两个酒气十足的厨师后,用手机叫来了以前在网吧认识的几个网友,将处于酒后骂人亢奋中的两个厨师暴打了一顿,直到打得他们彻底地闭了嘴。
为了感谢帮助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的网友哥们,一名叫大军的大学生从被打的厨师衣兜里拿了5千日币给网友哥们,让他们打出租车回去。没想到,这一举动使这名大学生由主动变为被动,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大学生涯,还招来了牢狱之灾。
次日早晨6、7点钟,两个被打的厨师在前日被他们饯行的略通日本语的大哥的陪同下去藏前警察署报了案。当然他们忽略了是由自己喝酒闹事引发事端的缘由而只是强调了自己被打又被抢的过程。
对于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平静地生存了四年多的中国人经营的留学生会馆,藏前警察署的心态是复杂的,虽然以前他们也偶尔会来馆里要求提供入住人员的名薄,但由于从未发生过重大事件,警察们平时也只有驻足门前看几眼摆放整齐的自行车的份儿。但这次事件不一样了,我们自己的同胞给警察送去了一个大诱饵,警察们从此可以堂而皇之地无端出入会馆,我们虽然万分气恼确也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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