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杜海玲
日前,爱知县一名36岁的女读者汪瑶(化名)乘新干线来到本报编辑部,向记者倾诉她饱受忧郁症折磨而几近绝望的困境。
汪瑶来自上海,在22岁时经别人介绍,嫁给了一个日本男子。当时,这个男人专程到中国相亲,并在宣纸上用毛笔写下了“有缘千里一线牵”等字。汪瑶也觉得丈夫虽然比自己大了几岁,但人品和模样看上去都可以。一桩婚事就这样定了。
来日本以后,汪瑶很快便怀孕了,丈夫和婆婆都非常高兴,希望她把孩子生下来,但她觉得自己还年轻,还不想生孩子,按照不将人工流产当回事的中国式思维方式,她自己去医院做了人工流产。
几年过去了,由于汪瑶常有经期不稳定的问题,她的丈夫带她去看了医生,被诊断为排卵少和紊乱症,即很不容易怀孕。至此,汪瑶开始想要自己的小孩,她开始去妇产科,接受不孕症的治疗。终于,汪瑶在26岁时,再一次怀孕了。这次他们夫妇都很盼望孩子的诞生。汪瑶一直在同一家个人妇产科医院接受孕妇检查,并决定在这家医院生产。
汪瑶难产。经过30个小时的阵痛,小孩都未能平安诞生。医生使用了吸引法,即使用机器来使婴儿生出来,但换了几个人,都未能顺利将小孩吸出来。最后小孩降生了,分娩室却一片沉默,没有婴儿的啼哭,婴儿已经处于假死状态。
医院方面叫来救护车将小孩送到了综合医院抢救,汪瑶则被留在这家医院。两三天后,医生告诉汪瑶,婴儿正在保育器里抢救,但成活率很低,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并且即使活下来,也是植物人。
听说这个消息后,汪瑶痛不欲生,她想要从窗户跳下去,但被丈夫拉住了。她坚持要去医院看小孩,于是丈夫开车带她一起去看了,她看到了全身插满管子的孩子,当时就险些晕过去。
汪瑶出院后几天,半夜里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孩子死了。汪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不敢去医院,她拿出早已为婴儿准备好的衣服交给丈夫,丈夫去将已经离开人世的婴儿抱了回来。
这次伤痛使汪瑶身心受创,经医生诊断,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而身体上也因难产的折磨和没有好好坐月子而落下了毛病。
虚弱的汪瑶回到上海,在机场见到了泪如雨下的父母。她的母亲一个劲地自责,说是因为当时自己因脑梗塞而住院,所以未能接女儿回上海生产,或是她到日本来照顾女儿坐月子。
汪瑶和母亲无法原谅那个妇产科医院,汪瑶将母亲接到日本,一同去医院讲理,最后医院承认他们有责任,拿出1000万日元,算作赔偿金,但要求是不得再为此事找医院麻烦。当时,汪瑶的丈夫怕麻烦,一次次上医院谈话使他感到疲惫不堪,而汪瑶在伤痛中简直无法思考应该怎么做,他们答应了这个条件。
一年多以后,汪瑶终于剖腹产生下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已经7岁了,但是,汪瑶自身的病症却没有好转的趋势。在8年前忧郁症很严重的时候,因为再一次怀孕而中止了服药,只吃些中药调理。小孩出生后,汪瑶也没有体力和心力来照看她,而是将母亲办到了日本,由外婆操持家务。
汪瑶表示,她目前最大的痛苦是忧郁症,她并认为自己这几年身体不好都是因为那次难产的后遗症,如果不是妇产科医院拖拉著不给剖腹产,孩子就不会死,她自己也不会身心受伤累累。她说每次看到那家医院还在做广告,就有一种冲上去将广告牌砸烂的冲动。
汪瑶目前精神很不安定,她说她只对电视上的算卦和医疗节目感兴趣,四处求医,还邮购著藏药服用。为了能让日本的算卦红人细木数子给算上一卦,她写了很多信,也交了“学习会”的钱去听细木数子的讲演,但最后汪瑶被告知,细木数子算命,要求看被算者家3代人的“户籍誊本”,因为汪瑶拿不出,所以无法算。
汪瑶目前感觉很自卑,认为自己是“垃圾”,将生活希望寄托于算卦和求医,并且希望能够重新上告那家妇产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