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孙盈

　　5月25日起，上海京剧团将在日本进行为期20天的巡回演出，上演经典剧目《杨门女将》，中国著名京剧演员史敏在剧中扮演女主角穆桂英。为了更好地听取日本观众的意见，5月16日晚，史敏在东京池袋与日本各界观众举行了茶话会。会上从中国京剧在日本的普及到史敏的个人表演，到场观众各抒己见，场面热烈异常。
　　原是体操运动员的史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进入了京剧行当。史敏的嗓音宽亮甜润，表演细腻传神，武功扎实稳健，从《扈三娘与王英》、《杨门女将》到《映山红》、《贵妃醉酒》、《白蛇传》，史敏几乎唱一出，红一出。从青衣到花旦，史敏深得“梅派”三味；舞花枪，鹞子翻身更是不在话下；甚至在《八蜡庙》里反串大胡子的老生，亦唱得有板有眼。
　　中国的戏曲艺术如何走向世界，是当代中国曲艺工作者面临的重要课题。史敏表示，看到现在有如此多的日本观众喜欢中国的“国粹”京剧，尤其日本的票友呈现年轻化的趋势，自己感到非常高兴。在中国喜欢看自己表演的观众基本都是45岁以上的看了多年京剧的老戏迷。自己相信这和常年致力于京剧在日本的普及工作的日本当地人士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很多年前中国戏剧就想走向世界，但是存在重重障碍。每次去国外演出，演员阵容、经费、乐队、舞美等都会有所削弱，令演出效果大打折扣。观众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如果第一次来看就不喜欢，那他们可能终生都不会再关注了。京剧在海外的普及方面日本是一个成功的范例，从1998年起自己每年都要来日本演出，几乎场场爆满，许多观众提前半年都订不到票。日本对演员个人的宣传非常成功，十分重视前期投入。此外，日本还设有青少年演艺中心，在大学生中普及歌舞伎和中国戏剧，这些都是值得借鉴的。中国戏剧要走向世界还需要一个过程，希望大家都能为帮助中国国粹走向国际奉献一份热情。
　　2000年，史敏第8次到日本巡演，数万名日本京剧戏迷提前排队买票，只为一睹她的风采。然而，在与著名音乐人谭盾合作舞台剧《门》时，个性率直的史敏与谭盾发生了争执：原来，谭盾希望在现代舞台剧里，尽量少用京剧传统唱腔、行头和动作。史敏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那怎么行，什么都改了，那还是虞姬吗？那还叫京剧吗？我不能这么做。”在她的坚持下，谭盾终于妥协了。事实证明：那位唱著花腔、身挂霞帔、翘著兰花指的虞姬，是《门》中最华彩的一段。对于传统京剧面临市场化改革的问题，史敏表示，不仅中国的京剧，日本的歌舞伎、狂言都同样面临著市场化。作为京剧工作者，大家都愿意把京剧推向市场，也都在努力尝试。市场化会迎合一些观众的口味，但是纯艺术和让观众直接喜欢的戏剧还是有差别的。中国的一些京剧前辈为了迎合观众的喜好，也进行过一些尝试性的改革，创作出的戏剧有些健康有些不健康，健康的戏剧流传至今，不健康的经不住历史的考验，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此外，有时创作者自己很满意的作品，拿到舞台上观众反应并不好，而有些自己并不是很满意的作品，票房却相当不错。这样的例子很多。京剧是表演给观众看的，这就需要在传统京剧精华与观众的兴趣之间寻找最佳的结合点。
　　一位华人观众提到了史敏前不久拍摄的电视剧《人生几度秋凉》，并表示像陶慧敏、何赛飞等国内一些演员都是戏曲演员出身之后改演电视剧的，并最终得到了观众的认可，问起史敏今后是否也有兴趣涉足影视界时，史敏介绍，《人生几度秋凉》是自己平生拍摄的第一部电视剧，拍过以后自己感觉和演戏不一样。拍电视剧许多台词需要演员现场背诵，塑造人物的感觉也需要在现场找，不像舞台剧需要准备很久，好在剧中自己扮演的是一个京剧演员，有现实生活经历做基础，演来还算得心应手。另外电视剧也不似舞台剧可以和现场观众进行交流，拍过以后感觉还是舞台剧更适合自己。
　　一位华人女观众表示，自己第一次看史敏表演还是在史敏17岁时，多年后再次相见，史敏美丽丝毫不逊当年。并问史敏，你皮肤这么好，有没有考虑去拍护肤品广告呀？引来现场观众一片笑声。史敏笑言自己观念比较“陈旧”，认为现代社会的娱乐文化、流行文化和传统的民间艺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自己只想脚踏实地地为喜欢自己表演的观众奉献精品的国粹。自己是演员，不是模特，虽然也有广告公司找自己拍广告但自己都拒绝了。对中国年轻一代戏曲演员不急功近利的踏实作风，现场观众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