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孙 盈

2009年是日本华人中医柳昌盛来日15年的日子。15年间柳医生经历了从整体师到医学博士到整体院经营者的身份变化，也亲眼见证了日本中医整体行业由辉煌到没落的巨变全过程。

柳医生出生在中国北方一个中医世家，中国中医药大学本科毕业后，1994年刚刚来日本还在语言学校就读时，他就在一家知名的中国人经营的连锁中医整体院池袋分院中担任了整体按摩师。柳医生回忆，当时日本中医整体院的数量还不多，主要是华人在经营，参与该行业的日本人很少，因此生意非常红火。当时池袋分店的店面并不大，前台接待小姐一般都选年轻漂亮能说会道的日本人，店内的整体按摩师虽然都是年轻的中国中医师，不过也必须日语流利，不仅要会整体按摩，更要会用日语和客人不断交流，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后，回头客才会多。来店最多的是40岁以上的日本家庭妇女前来治疗各种中老年疾病，偶尔也会有一些稍年轻的日本上班族过来按摩休息。当生意好的时候，店内一名整体师一个月的收入就曾达到过70万日元之多，而这70万日元还是和老板五五分成之后的所得。当时仅池袋这家仅有5个床位的分店，每天平均就要接待80—90个客人，每月的纯盈利可以达到1000万日元以上。

但从90年代后期开始，渐渐地许多华人、日本人都来争抢著分吃“整体按摩”这块蛋糕。而在日本经营整体院的门槛又过低，虽然日本设有“整体师资格”考试，但事实上即使没有考取该资格，只要有启动资金，任何人都可以经营整体院。短短几年之间，东京大街小巷尤其是车站附近到处可以见到大大小小的整体院招牌，由此就造成了行业内部“鱼目混珠”，负面新闻也是层出不穷。比如影响很大的“乌来事件”，甚至骗取政府保险金，偷客人钱包等严重影响行业形象的事件也是时有发生，治疗效果就更不用说了。

医学博士毕业后，2002年柳医生独自创业，在东京本乡开起了“中医整体治疗院”。为了摆脱近些年来一些日本顾客对于“中医整体”行业价廉质差的负面形象。2007年，他又特别将第二家整体院开到了日本著名的高档商业区——“青山”车站附近，在店内装修上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两家整体院共聘请了两名日本整体师和两名中国中医整体师。其中两名中医全部是中国大型中医药大学毕业，拥有日本医学博士学位的专业人士。但事实却是两家店铺长年赤字经营，目前本乡店一天只能接待4、5名客人，青山店每天只有2、3个顾客光顾。

经营状况的低迷直接造成了从业人员工作签证申请困难。柳医生介绍，目前中国人仅靠中医整体作为职业的话是很难申请到日本工作签证的，因此目前许多经营整体院的华人都是残留遗孤的后代以及加入日本国籍者。他表示，想想15年前整体院门庭若市的景象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目前自己也正在积极寻求转型，但是中医师在日本要如何更好地立足生存，这是自己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