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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异乡 尽孝难 / □ 本报记者 向轩
日期: 03年11月1期
  9月23日,家住足立区一名非常勤中文讲师严沁匆忙地整理行李,带著独生女儿回国。她在天津的母亲淋巴结癌已转移到肠,医生宣布她最多还有两个月的生命。闻讯後,严沁天天以泪洗面,回想母亲得淋巴结癌後,自己因工作和家庭,无法回国侍奉於病榻之前,心里充满了对母亲的内疚。“ 我们在日华人迟早都会遭遇这种处境。虽然年迈的父母都希望养儿能防老,但是父母真的有什堋事的时候,我们却不能及时回到他们的身边,更无法把他们带来日本赡养。对於父母,我们带著很沉重的愧疚。”带著这种愧为人女的心情,严沁毅然辞去自己非常勤教师的工作,她说,“ 工作,回国还可以再找;母亲,却只有一个。”严沁的苦恼,不仅仅是她个人的烦恼,而是大多数华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作为子女,最难受的就是父母急病的时候无法及时赶到父母身边。虽然日本与中国邻近,坐飞机单程也不过几个小时,但由於华人在日本安了家,有了稳定的工作,回国就显得不易,许多人即使闻讯父母病重,也不能马上飞回父母身边,有的甚至连送终都做不到。
  在采访中,一位在旅行社工作的华人这样说:“ 我不孝呀!连母亲最後的一面都没有见到。”去年,他母亲因心脏病不治身亡。当他请假赶回国的时候,等待他的是躺在花圈丛中母亲的遗体,他跪在母亲的遗体前哭得瘫软,“ 我妈最喜欢我。这两年,她一直身体不好,盼我回去却担心我影响工作而不把这层意思说出口。和母亲最後一次见面,是二年前的春节,那天她把我送到了虹桥机场,把我前几天给她的钱又塞还给我说,‘ 只要你在日本生活得好,对我来说比什堋都强。’没想到,那次竟是永别。”至今想到自己母亲最後的音容,这位华人还是红了眼睛,对母亲无法尽孝的愧疚将伴著他一生。
  为了更好地尽孝,许多华人想到了把父母办来日本生活,以照料他们的晚年。熊本市外国人共同生活会的中岛真一郎先生在采访中对记者说:“ 目前来我们这里相谈父母来日定住的中国人人数已排第二位,与老龄父母长期分居已经成为中国人生活中的一大烦恼。中国从70年代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今後与孤父寡母分居两地将越来越成为在日华人的大问题。”
  一位姓吴的先生对记者发牢骚说:“ 我的68岁的父亲在长春独居,无人照顾,连办了四次定住都被入管局拒签。邻居说经常可以看到他一个人拿著一包方便面和一个西红柿在院子里逛,很孤独的样子,我听了心里真得很难受。”
  由於不能顺利团圆,大部分华人都在考虑以各种方式尽孝。由於分居中日两地,尽孝的行动总是无法做到尽心、彻底。好在家乡的父母们都体谅小辈,他们说:“尽孝是一种心意,子女有这份心就可以,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但是,作为子女,在日华人真的可以这样坦然地面对这个尽孝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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