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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应民意才是最佳执政艺术 / ◆ 申 文
日期: 03年09月3期
  香港特首董建华於9月5日代表特区政府宣布,撤回受到万人反对的“国家安全条例草案”,事实上承认了为“基本法”23条立法之举已遭遇挫折、深度搁浅之现实。董建华列举的理由是,为了消除社会疑虑,使大家把精力更集中到经济恢复上来,所以撤回草案。但董建华此前强行推销23条立法的理由,也是为了消除社会分歧,使大家能集中精力振兴经济,必须尽快立法。这种前後矛盾的说辞,已使特首的政治威信彻底扫地。董建华和特区政府能顺应民意,撤回国安条例草案,固然值得评价,但其执政理念和政策水准却也因此而彻底轰溃,成为人人可以嘲笑和怀疑的对象。这是香港的悲哀。
  在权威社会,执政依靠专制;在民主社会,执政则是一门艺术。特别在香港这样久享自由的成熟社会里,执政更应讲究因势利导,才能水到渠成。但董建华在23条立法上却采取强行闯关,霸王硬上弓的方式,与主流民意形成激烈对冲,其审时度势的能力让人失望。可以说,香港为23条立法失败,其根源是在错误的时机,以错误的方式,推出了一项错误的政策。50万人参加的“七.一”大游行,呈现为香港民意的火山喷发,坐在火山口上的董建华及特区政府焉有不退避三舍之理?
  可以作为比较参照的事例是,日本的桥本龙太郎内馈於1998年强行把消费税额从3%提高到5%,以补充国家财政收入之不足。但当时亚洲金融风暴馀威犹存,日本经济依然在十年失速的黑暗隧道里徘徊,民众消费乏力,怨声载道。桥本内馈也是在错误的时机,以错误的方式,推出了一项错误的政策,结果导致经济进一步下滑,执政自民党在当年的众参两院大选中败北,强势 导人桥本龙太郎不得不引咎辞去自民党总裁职务,内馈全体下台。这在民主社会和政党政治中是普遍的游戏规则。与此相比,香港特区政府本次壮士断臂,仅有保安局长叶刘淑丁和财政司长梁锦松两人辞职下台,特首董建华因中央力挺,依然执政如故,算是侥幸。
  因此,舆论怀疑董建华此次突然撤回国安条例草案,只是为了挽回民意失分,避免明年立法会普选时亲中政党失势。这种意见姑存一说,关键还要看董建华究竟是谁的代言人。在维护“一国两制”的原则前提下,董建华究竟是香港市民的代言人,还是中央政府的代言人,抑或成为两者之间的协调者?这种选择对董建华来说是艰难的,却又是无可回避的。现在看来,在维持香港繁荣稳定这一根本点上,中央政府与香港民意达成一致,所以董建华丝毫没有必要再成为民意对立面。强行闯关未果,已经给香港人,也给世界留下了沉重的记忆,更为未来的23条立法增添了难度。
  如何在适当的时机,以适当的方式,提出适当的政策,除了寻求公众理解的能力外,还考验特区政府的执政艺术。否则,莫如暂时搁置,以待後人来解决。撤回国安条例,董建华做出了其执政生涯中最正确的一项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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