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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问题胜于宣泄情绪
日期: 05年04月3期
  ◆ 申 文

  以反日为名,北京、广州等地爆发了自1999年抗议美国炸毁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以来最大规模的民间示威,这也是自1989年“六.四”以来最大规模的学生运动。超过万名的游行示威人群高喊反日口号,高唱中国国歌,在抗议日本教科书淡化侵略历史,反对日本加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同时,也逐步发展出令人侧目的暴力破坏倾向。纷飞的石块和玻璃瓶肆无忌惮投向日本大使馆,游行人群畅快淋漓地宣泄着他们对日本的不满,同时也给中国政府的对日政策构成压力。
  游行示威,是民主社会表达情绪、提请诉求的重要方式,其本意应该是和平的、理性的。但游行示威的功能仅止于宣泄情绪,却解决不了问题。中国人对“大民主、大游行”毫不陌生,但即使“文革”年代也提倡“要文斗、不要武斗”,这说明暴力手段在任何时代都是不受提倡,也不被容忍的,其结果都是破坏性的。从晚近的事实来看,群众性的集会游行,无论规模多么宏大,情绪多么激昂,大都无济于事。比如,大陆有89年的“六?四”民主集会,有99年的反美游行;台湾有抗议陈水扁窃国行为,追究3?19枪击案真相大游行,有抗议大陆为反分裂立法的3?26大游行;香港民主派也组织过50万人大游行等等,最终都是烟消云散,除了成为社会情绪发泄出口之外,均未能如愿以偿地改变事实于些许。
  游行示威在民主社会可以是不同意见者共有的表达方式,但在不容反对意见的中国却容易转化为民意牌。中日关系“ 政冷经热”的矛盾在2005年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因为右翼教科书通过检定、日本谋求“入常”、东海油气田开发摩擦等问题而使对立上升,冲突激化。民意牌对外交关系或许可以影响一时,但真正解决问题还是要靠外交策略、谈判技巧、利益互换、理性对应,甚至是高层的政治决断。民意宣泄与高层决断的制约关系孰先孰后,莫衷一是,但从中日关系的历史进程来看,贤明的政治决断往往最有利于推动两国关系,屡试不爽。当前的中日关系,需要的不是单纯宣泄情绪,而是有效解决问题。
  在中国,反日示威并不陌生,抵制日货之类的口号在一个世纪前已让人耳熟能详。但今天的时代已步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国际化时代,不是“非白即黑”的二极对立时代,更出离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一极化强权时代。国际化时代就是多极化时代,大到国家小到到个人,有不同主张不足为奇,只能按规则解决,无法由情绪引导。多极化时代以理解、融合、对话、妥协、共有、双赢为特征。试举其例:
  大而言之,日本与韩国均无法独占2002年“世界杯”主办权,最后惟有日韩合办,才获成功。这样的大胆安排是史无前例的,结果却最大可能地实现了双赢。小而言之,日本横滨港未来线的一个小小车站,既不能由中华街独占,也不能由元町独占,最后只能命名为“元町.中华街站”,各得所需,相安无事。在21世纪全球化时代的新型国家关系和领土纷争中,真正可行的只能是“元町.中华街站”模式,这就是妥协和共有的本意。
  中日钓鱼岛之争,日韩竹岛之争,中日东海油气开发摩擦等一系列冲突,如能从这个层面出发来考虑并设计解决方法,才是久安之策,才是双赢之选。民间有表达情绪的权利,政府有解决问题的责任。中国民间反日游行以日本为标靶,但也隐含着对政府迟疑无策,缺乏政治智慧的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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