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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向我走来? / ──在日大龄青年择偶难现象一瞥 / ■ 本报记者 杜海玲
日期: 04年07月3期
  2004年6月17日,在日华人论坛上有一个女孩子征婚的帖子,题目是“给自己做一个广告”──
想要一种这样的生活:
回家的时候会有人和我说话,
累了的时候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生病的时候不用一个人挣扎着爬起,
快乐的时候可以和你一块儿分享。
我是平凡、普通的女子,
我想要的是两个人相依相伴的平淡生活。
我想要找寻这样一个人:
诚实,有责任心,爱家庭,想有一个家。
你的年龄:最好大于28岁,从来没有想象过和比我小的人一块儿生活。
你的过去:和我无关,我不在乎你是否曾经有过的一切,包括婚姻,只要你的将来属于我。
你的教育:学识和学历无关,这是我最近发现的真理。
你的职业:做什么不要紧,要有稳定的工作,因为我的收入只能养自己,没有能力养家庭。
你的外表:外表是一个男人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我想。
关于我──不是特年轻,也不是特别老,
多少受过一些教育。
没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也不是钟离春,孟光。
最大的特点是善良。
  如果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你,你想找的是这样一个我,和我联系吧,也许你不会失望。
  这个以“幸福2004日本”设立征婚邮箱的北京女子在国立大学读书。与她在给自己做的广告里所显露的一样,电话里她声音温柔,谈吐十分实在。她说现在有奖学金,不用打工,因此生活很简单,学校与家两点一线。她怕明年毕业就职后,将更没有机会结识情投意合的中国男子。
  这个女子后来在电话里告诉记者,“广告”贴出两日,竟无应征者响应。“好男人都去了哪里?”许多好男人也在寻找,只是与她一样,总也未能与有缘人相识。
日本国势调查结果显示,29岁以前男女的结婚率为0.4,即10名29岁的男女中有6名未婚,而目前在日本的华人青年结婚率则更低。原因各异,结果却是同样,他们在异国蓦然发现,已经走过了青春的花期。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许多被采访者都这样说:“真的是不知不觉间,突然就到这年龄了。”他们刚来日本的时候,忙于读书,忙于打工求生存,然后就职。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则在异国留学工作生涯中被蹉跎。
  与在国内所不同的是,华人青年在日本交际圈子相对狭窄,按照“ 守株待兔”法,很可能人近中年也难遇良缘。许多在不错的公司就职的男女都承认下班后无甚“节目”,既不能如国内那样与旧同学们串门子,也很少一堆朋友出去吃饭玩耍。而这些场合,正充满着年轻人浪漫邂逅的机会。
  正如篇首朴实的征婚信那样,很多大龄人的未婚并非因人们通常所说的“眼界太高”造成。他们只是缺少认识异性朋友的机会。周而复始的生活,工作与回家,生活并无甚不便,商店里衣食住行用品一应俱全,夜半回家不愿做饭,还可以买24小时店的便当。生活没有给他们必须尽早找一个伴儿搭伙过日子的紧迫感,因此而从容度日,直到某一日惊觉已不年轻。
  除了就职者,在学校寒窗苦读者中也不乏大龄青年。他们一路读书,攻读着一个又一个学位,发现书中并没有颜如玉。
  日本今年有一本畅销书叫做《丧家犬的远吠》,作者是36岁的酒井顺子(她称自己亦是丧家犬)。引起社会关注的书中论调是,大龄未婚者无论如何标榜自己不想结婚,但其实总如斗败的小狗,那些故作潇洒和强调自由的独身主义论调,仅仅是丧家犬的远吠──书中主题不无偏颇,却也道出了部分事实:在东方文化氛围里,在合适的年龄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并成家,渐渐地就有些尴尬。即使在尊重他人隐私的日本社会中并未感到任何不便,但亲人尤其是父母的殷殷期待还是给这些青年些许压力。
  从沈阳来的赵小姐告诉记者,自从满了30岁,她的母亲就在电话里要求她“抓紧”、“ 留意”。一开始,是直接地问“ 有对象了吗?”渐渐地,赵小姐对这些询问感到反感,对母亲说“如果您老问这个,以后我不给家里打电话了。”以后虽然直接的询问是没有了,期期艾艾的旁敲侧击却更让她心头感到歉疚与重压──“我妈妈那样小心翼翼地、关切地问,最近怎么样?晚上没出去玩?星期天出去吃吃饭啥的不?听得我又觉得让大人操心了,又嫌他们多管闲事。好象我嫁不出去是我的错,好象把我嫁出去了他们才算完成了养育女儿的任务。我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就嫁了吧?我没定什么条件,真的要求不高,只要年龄合适,人好就成,哪儿像从前的想法,啥都想要最好的。”

年龄做加法,要求做减法

  赵小姐所说的,是相当一部分大龄未婚者的心里话。许多人曾经对于外貌和经济实力等的高标准严要求,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放低了。一位正在读博士的薛先生说:“我有一句经典名言,在找对象上,随着年龄做加法,对择偶的要求就要做减法了。”
  早在1999年,薛先生就在日本几家华文报上刊登征婚广告,连登10期,效果却差强人意。他说随着年龄增长,自己已经去掉年少轻狂,将择偶条件降得很低了。他要求对方从未有过婚姻,从未在酒吧工作过,可以没有文化──能写好情书就行了。最好是处女。
  虽然薛先生的择偶条件似乎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做了“减法”,但与他同样坚持自己的原则而不肯妥协的人也并非少数。30来岁是分水岭,在此之前,寻寻觅觅,逐步降低择偶标准。一旦过了“30好几”这个无形的坎儿,既成事实便给大龄男女一种“我是独身我怕谁”的豁达。
  在这次采访中记者接触到几位表示“ 债多不愁”的女性,她们与通常印象中的大龄女子有所不同的是,毫不忌讳别人提到家庭、儿童等敏感字眼。从杭州来的陈小姐今年36岁,在一家大公司做业务副科长,她在大学期间曾经与一位日本同学恋爱,终因双方家长不同意而未有结果。就职以后,一直没有遇到称心如意的男友,一年一年蹉跎下来,竟也不怕家人追问,大有水火不入之势。她说自己的父母已经离婚,因此他们知道婚姻并不代表人生的全部,便也不逼迫她,“ 在我妈妈的那个年代,不结婚是要被周围人狐疑的眼光瞪死的。我妈妈倒很羡慕现在的我,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也许有一天会结婚,但不会刻意。反正一个人过也习惯了。”
  本报的“你向我走来”栏目每周都收到读者要求刊登的征友信息,最近有一位男士要求超出平常规定的字数,对应征女性罗列长达十项的要求,其中包括“对自己的相貌有绝对自信。中日英文皆通,并且具有中国传统道德观念。品德高尚,不贪虚荣,不刻意追求名牌。喜爱家务,料理堪能。”最后还要求女子回信时附上照片,这位男士声明自己罗列条件绝非不尊重女性,只因“人生苦短,想尽一切方法来寻一位贤妻良母为终身伴侣。”条件算得上苛刻,据说应征者不多。在该男士给记者的回信中这样写:“我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不现实地去追求完美的人。至于广告的结果,收效甚微,倒是来骂街的不少。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利用这个渠道继续尝试下去。”随着年龄做了加法,条件却执着如一的征婚者并未得到人们的理解。很遗憾,年龄加,要求减,是大多数男女择偶的趋势。

万水与千山,恋爱无距离

  在日交际圈子狭小,将择偶范围扩展到日本以外便来得十分自然。随着网络的普及,远距离恋爱比从前更有“市场”。大龄男女中已经找到另一半的人中,有的是回国时认识,有的是经人介绍,更有人直接在茫茫网海中寻找。
  从上海来的IT青年陈先生于2年前在网络聊天室结识一女孩,今年9月他们的小宝宝就要诞生了。陈先生说这是真正的“千里姻缘一线牵”──通过一根电线所连接的网络,让千山万水之外的缘分近在眼前。
  “网恋”这个词在今日已不再是时髦和新潮,邮寄的情书基本已为电子邮件所代替。在一点即开的网络生涯中,不乏寂寞的大龄男女。在“亚洲交友中心”有众多在日华人青年出没,MSN、QQ,种种网络CHAT工具方便了交友范围狭小的人们。语音聊天和视屏,是远距离男女最常用的交流工具,现代科技正将恋爱变得便捷也混乱──从上海来的沈先生说,3年来每夜在网上漫游,初以为这是众香国,有众多美眉可供挑选。然而3年蹉跎过去,总是一场又一场的镜花水月。据沈先生说,几乎每个与他通信聊天的女孩,最终都将能否去日本看得很重。有一个同乡就是在沈先生说要回国发展时突然消失的。
  通过网络而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陈先生则说,无论如何,网络是大龄青年男女的福音,它与现实生活中的交流一样,是一种工具,一种方式。从前的男女有家人亲戚介绍相亲,如今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自己的幸福,自己说了算


  一些被采访者这样说:“早知道自己找对象这么麻烦,还不如从前旧社会,全都由父母做主,盲婚哑嫁的算了。”要他们为了“结婚”这个目的而征友征婚,总是需要勇气。虽然许多人很健谈,倾诉了他们的苦恼和希望,但是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拒绝照片被“曝光”。对于在进入“大龄”以后为自己寻找另一半的境况,他们既存一些尴尬,也怀有一些希冀。“被周围人知道了,怪不好意思的。”他们都这样说,并且,他们寄到本报要求刊登的个人信息中,往往都以替“友人”征婚为开头。尽管谁都知道追求幸福婚姻是人的权利,但一旦进入“大龄”,不少青年就以满不在乎来掩饰几丝窘迫。
  一些人鼓起勇气征婚了,尤其是一些女子。她们知道仅仅是守株待兔的话,很可能一直藏在深闺无人识。事实上,与男子相比,大龄女子的情形在日本更显尴尬。在日本就职的男士在回国探亲的时候,很容易得到国内女孩的青睐。但是如男女颠倒一下,愿意回国去找对象的女子少之又少。从年龄上来说,女子较之同龄男士也缺乏优势。
  “我的幸福,我说了算。”从广州来的江小姐在今年6月满32岁时,这样向周围亲友宣布。她向父母宣告,意思是不让他们为她操心,为她托亲友研究周围有无年龄相当的男子。她也向公司的同事们宣布,从此不做享受孤独状,而是积极要求热心人给她介绍。在缺乏交际的周而复始生活中,勇气或许是追求幸福的第一步。

有时候潇洒,有时候渴望

  来自大龄青年的最直接的声音,也许最能说明他们的心境:
  “我一直对别人说我不急,其实心里还是急的。我特别想回国的时候能带上男朋友,这样我爸爸妈妈一定会乐得合不拢嘴,我一想到每次我一个人回国,他们又怜惜又不好意思直接问的样子,我就希望能快点儿把自己嫁出去。”──上海人,35岁。
  “结婚干什么?现在我和我哥们都流行不结婚,单身贵族,在日本做单身贵族,感觉还是很棒的。看到结了婚的哥们整天围着家转,没钱也没时间出去玩,就觉得我是对的。可也有时候感到挺寂寞,就想登一个征友的广告,咱不一定结婚,先找个人同居试试。”──北京人,32岁。
  “我喜欢做家务,喜欢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家。”──福建人,37岁。
  “我最怕见生人,因为他们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我结婚没,一看我年龄,估摸着是成了家的,就跟我提孩子,提丈夫,以前我还满脸笑着谢谢人家关心,后来我可能心理变态了?老怀疑别人故意让我难堪,弄得我都快神经质了。这还是好的,日本怎么说也挺讲隐私,一回国,就好象我们整栋楼都用怜悯好奇的眼睛看我。”──长春人,36岁。
“我想有个家,就这么一句话。”──沈阳人,37岁。
  “我发现30岁是关口,我28、29的时候特别急,总觉得比别人矮一截,觉得我怎么就剩下了呢?心里特别自卑。一过了30,就有点豁出去了,用上海话说是横竖横,反正这世道嫁不嫁人是我的自由,我看你们拿我怎么办?我不愿意为了嫁人而降低自己的要求,宁肯不嫁,也不能随便嫁。这些年就这么过来了,也挺好,自由潇洒。”──上海人,3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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