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被警方抄查的“新梦幻”华人舞厅在全日本很有名，现在才被警方抄查倒让我有点意外。那个地方几乎每天都有很多中国人聚集，在两星期前我就打算抽时间到那里看看，结果还没来得及去，那个地方就出事了。这个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公开的贩毒、吸毒场所，里面还有赌博活动，只能中国人进，陌生人得有熟人带著才能进去。
　　关东地区的人不少都是开车去的，到那里去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多是年轻人，不少还是学生，有签证的在里面混，没签证的也在里面混，去的人多是冲著毒品去的。因为，在六本木、歌舞伎町等地，正规的迪斯科舞厅有的是，他们为何专门跑到那里去？
　　虽然我没去过，但听说里面很脏，风格类似中国许多城市里贩卖、吸食毒品的歌厅。“新梦幻”在用药的在日华人中是公开的，可以说，用药的中国人没有不知道这个地方的。
　　这次被警方抄查的毒品主要是摇头丸。摇头丸对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在日本也就在前几年才引起警察的注意。
　　95、96年日本刚开始出现摇头丸时，连警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当时，我曾经把摇头丸拿给警察看，警察不知道这为何物，警察还说：“这没关系，日本药店就可能有卖。”过了三、四年后日本才把摇头丸定为是毒品。最近这两三年，日本用MDMA的称呼更广泛。
　　在95、96年日本社会上开始贩卖摇头丸时，定价多是3000日元一粒，到现在仍然是这个价钱。当时，中国还没有泛滥，日本就开始了，那些毒品多是从荷兰来的，因为在荷兰对毒品管制比较宽松。另外，还有一部分从马来西亚、台湾进来。
　　从摇头丸在日本出现开始，在日华人就有许多服用者，但当时警察没有进行管制。直至90年代末，日本把摇头丸定为毒品后，警察才开始逮捕一些贩卖和服用摇头丸的华人，但对日本人还很少管制。直到两年前，日本出了一些案子，警察才进一步对马来西亚籍华人和中国人加强监管。现在，许多在日本没有正当职业、精神空虚的华人都在服用，特别是风俗区的女孩子更多，她们没有什么精神寄托，想寻求刺激。许多时候，这些女孩子与朋友、客人一起吃食后狂跳。狂跳之后，在毒品对人体刺激而产生的生理反应之下，男女发生性关系，有时甚至多人一起淫乱。
　　还有一种毒品在华人中颇有人气，那就是历史悠久的冰毒。冰毒最早由日本人发明。二次大战时，日本给士兵服用冰毒以提高战斗力。这种东西可吸食也可注射。使用过后，人的精神亢奋，可以不睡觉、不吃东西，只喝水，等药劲过去后，人就像得了重感冒，全身无力。通常情况下，少量吸食不易上瘾，但如果注射的话，就很容易成瘾。
　　很多男人使用这种毒品是为了做爱，适当地使用后，性欲增强，如果吸入过度，则适得其反；女孩子使用毒品多是为了减肥。
　　在日华人使用毒品一般不会倾家荡产，毒品对日本社会来说价格不算很高，以前冰毒一份（市场特定单位）也就1万5000日元，现在警察查得紧，价格多在3万日元左右。这一份可供数人同时使用，可以搞一个小聚会。对一个正经工作的人来说，也可消费得起，有的人几个星期搞一次，也不会上瘾。对那些走偏门的人来说，这点儿钱更不在话下。《新风俗业法》实施后中国按摩小姐少了许多，以前那些“做真”的小姐多数都用。这些人是在日华人的主要涉毒者。另外，许多留学生也用。中国的许多地方比日本还公开，价格也便宜。现在的留学生有的在国内生活时就用过。
　　现在，贩卖者虽被抓了不少，但仍有很多人从事这个行当。贩卖者各有各的贩卖进货渠道，一般是日本人把货卖给日本人，中国人把货卖给中国人。这是因为日本人一般不愿和中国人打交道，怕惹出事端。中国人也不愿和日本人打交道，日本人出了事，马上就会把相关的人和事供出来，而中国人被抓则不一定会供出别人。如果说中国人和日本人有联系，只能是和在最顶层贩卖者及操纵者有联系。这个行当利润很高，零售者卖一份都可赚几千日元，不少人的“生意”都是以公斤单位贩卖。
　　（李小牧口述 本报记者孙辉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