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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与胡温实现两次首脑会谈 / 中日关系由靖国参拜向万博外交过度
日期: 04年12月1期
  本报讯(张石 杨文凯)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在11月21日,与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智利圣地亚哥的APCE峰会后实现了两国最高首脑会谈;11月30日,又与中国总理温家宝在老挝万象的东盟10+3会议后实现了两国总理会谈。虽然在两次会谈之前,中日外交部门做了紧张而复杂的协调工作,在两次会谈之后,中日两国对会谈成果也有各种各样的解读和分析,但两次会谈本身却一扫中日政治关系持续冷却而带来的阴霾,为日中关系走出“政冷经热”的不正常状态带来了曙光。
  在智利APEC会后举行的元首会谈中,小泉表明充分理解中国对于靖国参拜问题的立场,并对明年是否继续参拜不再强硬表态;在老挝万象举行总理会谈中,小泉除谈及改善日中关系、加强区域合作之外,还正式邀请温家宝总理能于2005年3月下旬访日,出席爱知万博会开幕式,结束中日首脑互访中断4年的异常状态。在中日双方都秉持改善两国关系的前提下,只要双方善意对待、互给台阶,中日关系就有望走出靖国参拜问题的死胡同,借万博外交之力,向更友好更协调的方向发展。多数中日关系人士对此抱有乐观的期待。

一、中日实现首脑会谈
以小泉不明言靖国参拜为前提

  在APCE峰会上,与中美首脑会谈早期就已决定不同,中日首脑会谈等到最后时刻才获确定。据有关方面透露,中日外交部门为两国首脑能实现APEC会谈,进行了艰苦的协调工作,最后由胡锦涛个人做出政治判断,这场期待已久的会谈才得以实现。
  据了解,中国方面本来没有安排中日首脑会谈的打算,因此胡锦涛出访南美,熟悉日本事务的国务委员唐家璇没有随行。在中日外交渠道的磋商过程中,驻日大使王毅与外务省事务次官竹内行夫在11月9日举行的会谈是关键。在王毅─竹内会谈中,竹内口头提出了有关两国首脑会谈的四项建议,其中包括小泉首相在会谈前后不谈及靖国参拜问题。王毅对日方的建议做了笔录,后传达给外交部。
  11月10日,中国核潜艇进入日本领海并浮出水面,两国关系再度紧张。日本舆论纷起,指责中国海军侵犯日本领海。在这种政治环境和社会气氛下,小泉首相理性判断中国方面在APEC会议前夕没有刺激日本的必要,遂以不妨碍日中关系大局为前提,冷静而妥善地处理了这一事件。中方对此做出了积极响应,由外交部副部长武大伟于11月16日正式向日方传达了“遗憾”之意。
  中日外相于11月18日举行会谈。町村外相向李肇星部长确认了中国政府的“遗憾”之意,同时也表示:小泉将回避明年是否参拜靖国神社的问题,首相理解中方的担心,今后会慎重处理靖国参拜问题。如果中日只围绕着靖国神社问题,那么其它话题就得不到进展了。正是在这种政治保证之下,中日首脑才在APEC峰会之后实现了相隔一年的高层会谈。


二、潜艇问题“泥牛入海”
靖国问题“单刀直入”

  对于这次来之不易的中日首脑会谈,日本方面生怕节外生枝,因此在会谈之前非常谨慎,并努力烘托“中日友好”气氛。在21日各国首脑的午餐会上,小泉向胡锦涛夸奖中国的经济发展:“到目前为止,美国是日本最大的贸易伙伴,最近人们说中国成了日本最大的贸易伙伴。”20日,赴圣地亚哥市内饭店和布什会谈的小泉首相正好遇到与布什会谈结束的胡锦涛,胡锦涛和小泉亲切握手。日方特意将此作为“日中友好的证明”,在日美首脑会谈的说明会上加以介绍。
  21日,小泉首相和台湾代表李远哲在会场内谈了一会儿,日本方面怕有损中日首脑会谈气氛,在会谈前一直避开谈这个问题。中日首脑会谈的场所也是在胡锦涛下榻的宾馆,时间也由中国方面指定。
  双方的会谈除了以往常说的“中日关系是最重要的双边关系,希望着眼于两国共同利益促进经济交流,立足于大局发展两国间友好关系等”之外,小泉首相还提及了中国核潜艇问题,并希望中方采取措施防止此类事件再度发生。本来此事“非”在中国,应成为日方会谈的一张“牌”。事发后,武大伟副部长曾对阿南大使表示“遗憾”,在APEC会议上,町村外相也在中日外相会谈中用英语向李肇星确认:武大伟副部长所表达的“遗憾”是不是您自己的意思?李肇星说:是的。
  小泉在会谈中提起此事,意在争取会谈主动,从胡锦涛那里换取“更高级别的歉意和许诺”,争取到会谈的优势。没想到胡锦涛对潜艇事件只字没提,而是话锋一转,单刀直入,指出中日间的障碍是日本领导人参拜靖国神社所致。胡锦涛还指出明年是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是敏感的一年——暗中把小泉放在“反法西斯”还是“赞美法西斯”的“分水岭”上拷问,使其只能转攻为守,唯剩辩解的份了。
  在去年5月和10月小泉和胡锦涛两次会谈时,胡锦涛都没有直接谈及参拜靖国神社问题。在江泽民任期内,胡锦涛与日本首脑及重要政治家会谈时,一次也没有直接谈及靖国参拜问题。本次直接谈及,原因有两点:1,他已名副其实地集党政军三权于一身,没有必要在重大问题上含糊其词。舆论都认为,这次胡锦涛参加APEC会议的谈话风格就是“单刀直入”,2,国内强硬反对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的军方压力和民众情绪已从江泽民身上转移到胡锦涛身上,胡已处于“不说也得说”的立场。

三、胡温体制改善中日关系
用心良苦需要台阶

  胡温体制执政以来,一直有意改变中日关系“政冷经热”的异常状态。据悉,胡锦涛在今年8月出席外交部召开的四年一次的驻外大使会议演讲时指出,中日关系是中国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中国将继续推动发展中日友好关系。同时,胡锦涛也劝戒媒体对日报道要准确、公正。此后,国务院新闻办组织各大媒体领导开会,指出媒体不能光报日本的负面新闻,也要公正客观地报道日本的和平与进步。下半年,中国的对日报道有所改善。
  今年以来,中国实行大国外交十分活跃。法国总统希拉克在亚欧会议后访华,从西南地区进入中国,表示对西部大开发的支持;俄国总统普京访华,中俄边境全面划定;德国总理施罗德也将访华,将从东北地区进入中国,表明对振兴东北的支持;此外,美国副总统切尼、国务卿鲍威尔等也先后访华,中美关系稳定发展。在这一系列大国外交中,唯一的缺陷就是中日首脑没有实现互访,不能就重要的双边关系和地区问题交换意见。造成这种状态的最大政治障碍就是小泉首相参拜靖国神社。
  现在看来,小泉在明年是否参拜靖国神社将成为中日关系的试金石。2005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年度。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60周年,各国都有大的纪念活动。欧洲称为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中国称为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日本称为终战纪念60周年;韩国称为光复纪念60周年……舆论估计,小泉在终战60周年之际继续参拜靖国神社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在时间和形式的选择上可能会颇费周折。由于明年的APEC会议定于韩国汉城召开,为了平衡国际舆论,小泉如果仍然有意参拜,选在年末的可能性比年初更大。
  分析人士指出,江泽民主席与小渊总理在1998年11月签署的《中日共同宣言》第17条明文规定:两国在意见不同时,应通过友好的方式来协议解决。如果中日双方在政治上持续冷战,这种做法显然违反了《中日共同宣言》。但“宣言”没有规定最终的协议解决,究竟是在两国最高首脑层、两国总理层,还是两国外相层面上达成,这使得中日首脑会谈显得尤为重要。本次中国最高领导层胡锦涛和温家宝先后会见小泉首相,明确表达了中方着力改善中日关系的善意,问题的关键在于日方应该顺台阶而上,并适时地为中方提供台阶。
四、小泉参拜孕育变化
  万博外交有望转机
  这次首脑会谈,使日本正面领会了中国新领导集体在靖国参拜问题上的“原则立场”。有中国方面的智囊向日本透露:胡锦涛是最重视中日关系的领导人,若不给他台阶下,今后中国对日关系只能被迫走向强硬。
  这次会谈,也使小泉在国内的压力增大。虽然有人赞同小泉的参拜,但为打开僵持不下的政治局面,自民党内部有关“只好将甲级战犯分祀”(自民党某高官语)的呼声再次抬头。国会对策委员会某高官还说:“首相还是停止参拜为好,应该认真地对将甲级战犯分开祭祀一事采取措施。”公明党代表神崎武法指出:“有必要适当考虑中方的主张。”另一名公明党干部也主张:“应该建设其它的悼念场所来替代靖国神社,尽早结束由此产生的对立局面。”在野党民主、共产、社民三党在11月22日一致认为,在智利举行的日中首脑会谈没有找到改善关系的出路,原因就是小泉参拜靖国神社。
  来自法律上的压力也不断增强,11月25日千叶地裁在判决中认定,小泉2001年8月13日是以公职身份参拜靖国神社的,这使小泉离被指“违背宪法政教分离的原则”越来越近了。同时,在小泉能够在任的近两年中,日本没有国政选举,对于没有派阀作为后盾的小泉来说,到靖国神社拉选票的必要性已经消失。
  出于各种原因,小泉在靖国参拜问题上的发言有了显著变化。日本政府有关人员11月26日明确表示:鉴于小泉首相于21日在圣地亚哥与胡锦涛国家主席举行会谈,中国强烈反对靖国参拜,今后要慎重处理这件事。在参议院26日上午的正式会议上,小泉首相说今后对参拜靖国神社,要做“适当判断”,一改“不论谁反对,都坚决参拜”的顽固立场。,山崎拓首相辅佐官也在25日的CS电视节目中指出,首相在靖国神社参拜的时间和参拜的形式上可能会因中国方面反对有所变化。
  这些情况,也使中国对日本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日本方面在11月26日凌晨报道,从政府部门的多种渠道得到证实:由于担心靖国之争再燃,在29日老挝万象召开的ASEAN10+3首脑会议上,小泉将不同中国总理温家宝举行会谈。但在小泉首相软化参拜立场后,事情发生了变化。与圣地亚哥APEC会议前日本全力以赴争取中日首脑会谈相反,中国政府在26日通过北京的日本大使馆向日本方面询问,是否能安排小泉首相和温家宝总理在ASEAN10+3首脑会议上举行会谈。日本对此非常高兴,双方确定11月30日上午10时25分在万象举行总理会谈。
  日本政府还在11月27日决定邀请温家宝总理访日,出席明年3月下旬举行的爱知万国博览会开幕式。日方已在APEC会议日俄首脑会谈之际,由小泉邀请俄国总统普京访日;在万象会谈中,小泉也将向温家宝提出正式邀请。虽然围绕小泉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中日两国首脑互访中止3年以上,但通过万博会这个理由邀请中国首脑访日,中国方面很容易接受。下届万博会将于2010年在中国上海召开。日本政府认为,“邀请下届主办国的首脑参加万博会开幕式是很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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