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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夜长梦多? / 六国会谈成果不彰前途未卜
日期: 04年03月1期
  本报讯(记者 杨文凯)距朝核问题第一轮六国会谈召开半年之后,第二轮六国会谈终于在2月25~26日在北京举行。与世界对此抱有的热切期望相比,本轮会谈最终仍以一份几近流产的空泛的《主席声明》宣告落幕。会谈成果付阙,除了明示朝核问题的艰难复杂之外,也强调了“前途光明,道路曲折”是不以任何个人愿望为转移的客观现实。
  与首轮会谈一样,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王毅、美国国务卿助理凯利、韩国外交通商省部长助理李秀赫、俄罗斯外交部副部长洛秀科卡、日本外务省亚太局局长薮中三十二分别代表本国出席了会谈。作为会谈主角之一,朝鲜外交部副部长金桂冠取代了首轮代表金永日,出席了第二轮会谈。本次会谈虽然在气氛、基础、条件等方面较前大为缓和,各方亦表现出更多的协商精神,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由于朝美双方的分歧是全面的、深层的,因此第二轮六国会谈最终没有取得突破性成果,依然留给世界一个巨大的悬念。

一、朝美各说各话共同声明流产

  第一轮六国会谈以来半年时间里,世界局势发生了许多变化。诸如萨达姆被捕,伊朗接受联合国核检查,利比亚同意全面放弃核开发计划等,这些都对朝核问题有着重要的参照和警示作用。为此,朝美双方的立场都有所缓解,比如朝鲜不再强调与美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并提出愿意在“同时行动”和“对等交换”的原则上,实施“冻结换补偿”;美国也愿意向朝鲜提供有条件的书面安全保证承诺等。因此,本次会谈上,互相指责的威胁性语言销声匿迹,和平解决的呼声成为主流。但正如大会主席王毅在会后直言指出,朝美之间的分歧仍然大量存在,其根本原因是双方缺乏互信。
  朝美之间的分歧,是第二轮会谈的焦点。在相关话题上,朝美双方仍然各说各话,依然呈现出寸步不让的对立和胶着状态,最主要的分歧为:1,朝鲜提出分阶段“以冻结换补偿”方案,最后达到弃核目标;美国则坚持要求朝鲜“彻底地,不可逆转地,可验证地”放弃核计划。2,朝鲜提出在以弃核为目标的阶段性冻结核开发计划后,要求得到能源、经济甚至是安全方面的补偿和保障;但美国能否把朝鲜从恐怖主义国家名单上删除,解除对朝鲜的经济制裁,尚是未知数。3,朝鲜的冻结方案仅限于宁边地区的核设施,在废弃军事开发之余,要求保存和平开发和利用核能的权利,且否认已拥有浓缩铀;美国则要求朝鲜全面废弃核开发能力,坚持认为朝鲜拥有浓缩铀的秘密计划。2002年10月,凯利访朝时,朝鲜曾自己承认拥有浓缩铀,尤其在巴基斯坦科学家卡迪尔汗承认向朝鲜转让核技术之后,美国对此更加坚信不移。
  在这样的分歧和对立下,经过两天磋商,最终会谈难以拿出一个让各方都满意的具体决议案。在退而求其次的情况下,六国会谈延长一天,共同磋商发表一个六方署名的《共同声明》,以为今后继续会谈做铺垫。但因朝鲜方面在最后时刻要求追加附加条件,致使正式的《共同声明》流产,最后仅由中国以主办方的名义发表一个《主席声明》而收场。会谈的成果没有超出人们的预期,更没给世界一个惊喜。

二、中国竭尽所能倡导会谈机制化

  中方代表王毅于2月28日下午在六方会谈闭幕后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宣读了由七点构成的《主席声明》,其核心内容是坚持和平解决的方向,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争取在6月底之前举行第三轮“六国会谈”。纵观《主席声明》,最具实际意义的只有第6条:“各方一致同意继续会谈进程,原则同意于2004年6月底之前在北京举行第三轮会谈。各方同意成立工作组,为会谈做准备,工作组的职能将通过外交渠道商定。”
  中国外交部部长李肇星承认各方仍然存在严重分歧,他在闭幕式上说:目前的成果来之不易,反映了各方推进和平进程的政治意愿。李肇星指出,和平与发展是我们伟大时代的主题。好事总是多磨,民心重如山,民心系和平,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希望各方都能以和平的姿态,共同探索一条通向对话解决问题的道路。
  舆论认为,中国为和平解决朝鲜核问题,竭尽能力斡旋各方,毫不气馁地把各方拉回到和平谈判桌前。由于朝美双方分歧严重,朝鲜半岛核问题又与诸多历史和现实矛盾交织在一起。 (下转第2版)
  (上接第1版)因此,在通过一两次会谈难以解决问题的情况下,中国所能做的就是维系六国会谈的框架,并尽量使之体制化、长期化。这可能是第二论六国会谈在展开实质性会谈之余的另一个重要意义。

三、学者解读第二轮六国会谈

  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研究员,东京大学访问学者金熙德教授在比较了两轮六国会谈后指出,两者的目标不一样。第一轮六国会谈,只要各方能相聚,就是成果。上一轮会谈达成了“半岛元核化,和平解决核危机”两项共识。但这是解决危机过程中的第一步,第二轮会谈需要在共识的基础上前进一步,所以本次会谈讨论了本质问题,包括朝鲜如何对待核开始问题,即先冻结,后放弃,在逻辑上表现为前后两步,但美国希望一步到位,提出“彻底地、不可逆转地、可验证地”弃核要求。这个分歧如何消除,需要智慧。从本轮会谈结果来看,朝美双方,包括与会各方,还提不出更具智慧的方案。另一点,本次会谈从开场的各国基调演讲开始,气氛比较好,看得出各方都带有和平协商的精神,但困难处则在于看到了对方的妥协倾向,反而会提高己方的筹码,比如美国就坚持要求朝鲜冻核弃核一步到位,而中俄韩三国则认为以弃核为目标的冻结方案,目前是可以接受的。
  金熙德指出,两轮会谈之间相隔半年,时间太长了,夜长梦多,会出现很多变数,让与会各方都有危机感。因此,保障六国会谈的体制化和长期化,是中国在和平解决朝核危机以外更大的外交追求。六国会谈机制不能就核谈核,很多有识之士都建议六国会谈应该发展为东北亚安全合作机制。这次会谈宣布成立工作组,具体商讨会谈进程,落实会谈精神,讨论更多技术性问题,是一个好的先例。六国会谈以和平解决朝核问题为前提,希望今后能由局长级上升为部长级,最终发展为首脑会谈,这样,东北亚的安全合作前景会更光明。
  旅日学者李刚哲教授一直从事东北亚经济合作与开发研究。李刚哲指出,第二轮会谈比第一轮会谈更积极,目前来看,这个会谈框架将继续维持下去。中国在两次会谈中发挥的作用,得到了各方一致肯定。但中国目前发挥的还是调整者和组织者的作用,六国会谈的真正主角还是朝美两国。中国要在大国外交和区域外交上显得更主动,不妨尝试着拿出一个能让各方达成共同妥协点的提案来,这样,中国的作用会更加显著。中国在尽地主之谊的同时,也能成为外交上的主角。中国在朝核问题上积极介入,已经完成了重大的使命,但中国的外交意识还可提升一步。(相关报道详见第2,3,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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