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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进人力资源成日本缓解少子化回天术
日期: 23年03月4期
中文导报 社论
作者:申文

日本社会的老龄少子化是一个长期的、难以逆转的趋势。2022年日本全年新出生人口首次跌破80万,较预计提早了11年,虽然有新冠疫情的影响,却使得这个不可逆的趋势更具现实性。已故前首相安倍晋三曾经将老龄少子化称为“国难”,现任首相岸田文雄也表示这是“空前的危机”。

事实上,日本的产业政策布局和社会发展战略,都必须建立在人口趋势的基础上。厚生劳动省统计,当前日本各行业劳动力缺口在200万人以上,到2030年可能扩大到644万人。如何缓解少子化倾向,促进人口增长,已是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日本在人口问题上要缓减促增,不外乎提高国民生育率和引进外来人口两条路。在提高国民生育率方面,日本政府操碎了心,但成果不彰。新年伊始,岸田首相在国会发表施政演说,提出了“异次元的少子化对策”。虽然决心和创意让人眼前一亮,其实也没啥新鲜货,只是进一步实施撒钱补助工程。主要内容:一是扩大包括生育补助在内的经济援助;二是充实托育机构等各类服务保障;三是继续推进工作方式改革,让父母在工作和家庭间实现平衡。政府从3月开始密集研讨,具体措施预计在6月向社会公布。

对于外国人来说,日本扩大引进外来人口的政策更为敏感,也更具吸引力。如果把招收留学生、引进劳动力、吸引高级人才等组成的外国人政策视为日本试图扭转人口衰退的“回天之策”,相较于提高国民生育率可能更加彰显效果。一方面,日本大力引进外国人口,在人力资源的养育和培养阶段基本无需投入,而是坐享其成;另一方面,日本引进的外国人口,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连年扩大的人口净减漏洞,也为日本的国际化发展贡献了力量。为此,近期日本频频讨论引进外国人新政,很多大胆的政策措施已经或将要出台,

其一,招收留学生。由首相担任主席的日本政府的教育未来创造会议3月17日开会,岸田文雄首相向相关阁僚下达指示,要求努力达成到2033年日本赴海外留学者增至50万人、外国留学生接纳40万人的新目标。这将写入4月汇总的第二次建议。

日本的外国留学生计划,包括三个发展阶段:1、1983年,中曾根康弘内阁发表了“10万留学生计划”,以允许留学生在日本国内打工为契机,招收自费留学生大量赴日,也揭开了中国人赴日留学大潮。

2、2008年,日本文部科学省发布了前首相福田康夫提倡的接受30万留学生计划。截至2019年5月,在日外国留学生为31万2214人,招收计划提前达标意味着日本留学“后30万人时代”开启。新时代的留学政策方向包括:实现大学国际化,促进多样化留学生交流 ;扩大留学经验者可视化交流平台搭建;切实促进作为“高端外国人才”留学生接收。

然而,新冠疫情爆发,严重冲击了日本的留学生事业。日本因疫情而采取出入境限制措施后,外国留学生和日本留学生减少。2019年度外国留学生曾超过了31万人,2021年度减少到24.2万人。为了恢复留学活动,文科省在2022年6月制定了强化支援体制的方案,即以5年后的2027年为目标,使外国留学生恢复到疫情前的30万人以上。

3、2023年3月,岸田文雄首相下达指示,要求到2033年努力达成招收外国留学生40万人的新目标。具体设想是,大学和日语学校等接纳38万人,高中接纳2万人,力争使毕业后留日工作者比例达到60%。尽管日本的留学生计划从30万提升到40万,步子不算太大,但考虑到新冠疫情下在日留学生降至约23万人,招收40万人的新目标还是充满了挑战。而扩大接纳外国留学生,有助于增强日本大学的国际竞争力。

其二,引进劳动力。1993年,日本推出了技能实习制度,这是与招收留学生平行的、引进单纯劳动力的制度。外国人非技术劳动者,以研修生的身份学习并从事生产性工作,却不享有劳动保险及其他任何福利。该制度因侵犯劳动者权益而饱受诟病和争议,在2009年被废除。

2010年,日本实施新的技能实习制度,吸引外国人劳动者,特别是从事制造业和建筑业的技能实习生人数大幅度增长。从2016年开始,日本又接收“介护”行业的技能实习生,并在2017年和2019年对制度作了新的修订。

2019年4月,日本实施新的入管修正案,新设“特定技能1号”和“特定技能2号”资格,覆盖了护理、建筑、农业、餐饮等多个行业,日本计划在5年内最多引进34.5万名外国劳动者。然而,新冠疫情阻断了人员往来,也让日本吸引外国人劳动力的新政策近乎停摆。

不过统计显示,截至2019年10月,包括留学生和技能实习生在内,有166万外国人在日本工作;截至2022年10月末,在日本工作的外国劳动者为182万2725人,与前年相比增加了9万5504人,自2007年规定有义务申报以来创出新高。分析认为,防疫措施缓和是外国劳动者增加的主要原因。可见,在后疫情时代,日本扩大引进外国人劳动力,或逐步开放移民通道,是一个大趋势。

其三,吸引高级人才。面对人口老龄化少子化加剧,日本政府“双管齐下”,对内着力提高妇女和老人的劳动参与率,对外大量接收外来劳动者。其中,通过加分和优惠制度吸引“高技能外籍专业人才”,是引进外国人从数量向质量方面提升的关键。

最近,日本政府召开了阁僚会议,宣布4月启动新制度,扩大现有制度以外的在留管理优待措施,以促进接收具有顶级资格和高度能力的外国人才。对于满足一定条件的外国人研究者、技术人员、外国人企业经营者等,给予“特别高度人才”1号在留资格,取得在留资格一年后可获得永久居留权。另外,法务大臣指定的世界优秀大学(以世界大学排行为基础)的毕业生,获得高技能专业人士在留资格时加10分。

内阁官房长官松野博一表示“加强合作,制定各项措施,以实现顺利地接收外国人力资源的目标”。可见,日本的“抢人才”措施已经迫不及待了。

从留学生、技能实习生到高级人才,日本引进外来人力资源从散钱成串,到点线面结合全覆盖,形成了完整的政策布局。面向老龄少子化加速的后疫情时代,日本引进外国人口的政策力度和实施速度也在提速。对于今天的日本来说,人力资源不啻是第一生产力。也许不用多久,日本这个“全球第四”的隐形移民大国就会显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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