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蒂妮

只知道有头部按摩，肩膀按摩，全身按摩的服务，没想到还有牙龈按摩的服务，今天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番。

这边的洗牙，并不是一次性完成，而是分几回，这一回干这个，清洗；下一回干那个，洁白；第三回嘛，则是口腔检查，唾液细菌什么的，等三四趟去过了，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那下半年的洗牙又得开始了，如此循环。

我这一回呢，是美白牙歯，以及牙根部的按摩。护士小姐，其实专业叫法是牙科卫生士，先是给我一杯消毒水漱口，然后椅子放倒，她拿一把专业道具，对我牙龈部进行清洗。她很细心的说明了一番，可惜我脸上蒙着一枚毛巾，再加上机器噪音大，她又戴着蒙面，里三層外三層，根本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我只一味地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根本不知道，胡乱答应着。她说道，什么需要自费，似乎是美白，保险不能用，我也点头——必须点头，嘴巴张开了，牙在人家手里，根本没选择。

做完一系列清扫后，我用清水漱了口，一丝血水由嘴巴里流出来，接着她给我的牙部抹了东西，相当于脸部的面霜，便开始熟练地按摩了起来。力道有劲，上下牙来回换，按了有一分钟左右，或许是心理作用，按摩后，确实感到很舒服。她这个活，我起先以为只是技术活，没想到还是个体力活，按摩需要力气。护士是个年轻人，30来岁，瘦精精的，我一开始都怀疑，她能有劲？真是小看人家了，人家就靠这个吃饭的啊。

每回去洗牙，就想到张爱玲的一篇文章，我记忆模糊，以为也是写牙科，结果今天翻了翻，是写推拿医生一家，名字叫《等》，关于医生与患者的故事。这边患者与患者之间一般不聊天的，熟人除外，也只是简单寒暄问候一下，医院需要安静，又涉及个人情报。我去的这家是私人诊所，一般负责简单的洗牙，牙痛等，拔牙的活嘛，他家不接，开个介绍信给你，去国立大医院拔，零风险。日本牙科竞争激烈，都知道资本主义国家看牙贵，记得以前看小说，写老美，中国人去留学，都是去之前先把牙给整好了，等于是省了一笔钱。

牙医，在所有医生里，是最赚钱的职业，特别是开业医，那也得看你家生意好不好。开门做生意，和酒店饭馆一样，虽然他们的职业听上去高大上，那也得靠客人捧場，没客人的话，你技术再好也没用。生意好的牙医，赚得满盆金，都预约不上，要等上半年。不好的呢，门庭冷落，需要挨个打电话去营业，电话那头是温柔悦耳的女声，循循善诱的语气，问，你今年的牙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