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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帮研修生的经历
日期: 12年08月1期 评分: 10.00/2
■ 全日本华人华侨总工会 吴晓亮

 

7月9日对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外国人登录法从这一天有了新的变化。我望著那张名片大小的外国人登录卡不禁思绪万千。一晃十多年了,它如同护身符一般陪伴著我和华工会,面对警察随时随地的询问,都因为有这张护身符而有惊无险,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却因为没有随身携带它而被逮捕,甚至被遣送回国。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住在□玉从山东来的三位研修生被公司解雇,并且还面临被赶出住所的困境,研修生打来电话说老板叫来了警察,研修生请求工会帮助。我通知了律师并请G先生帮忙一起前往研修生住所。

寒冬的夜已经很深,前方的道路坑坑洼洼,在颠簸的货车里,我和G先生商量著如何帮助他们。一路上,不断接到研修生电话,那位研修生哭著说,他们已经被警察包围,过一会儿,他又说警察就要带他们去警察局了!我告诉他们一定要坚持,并且告诉了他们保护自己的办法。

这三位研修生在偏远的地区做木工,他们那个公司旁边就是一个墓地,公司以往以做棺材和有关的木制品为主,因为没有日本工人愿意干,所以老板从中国山东招收了三位研修生,都是在当地百里挑一选出来的。

那位厨师来日本之前派遣公司说在日本可以做厨师工作,所以糊里糊涂地和其他研修生一起交了一笔押金就过来了。他虽然没有干过木匠,但是可以给那两位木匠打下手。开始时,公司效益不错,那两位木匠心灵手巧,做出来的木匠活令日本同行翘大拇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厨师虽然也有一手炒菜做饭的手艺,但是在公司里不能被重用,开始时还可以帮助打下手,后来就被老板分配去干杂活,今天扫地明天种菜,后天上山烧树叶,而且每月工资也比另外两位少。他开始和老板发生争执,老板要把他送回国。搞来搞去,老板一气之下把三位研修生一起解雇了。并且要把研修生从公司赶出去,研修生不同意,老板就叫来警察。

G先生开车,我打电话鼓励研修生坚持。电话里可以听到警察的大声吆喝。我让研修生把电话给警察,说我们马上就到,希望警察等我们到达以后再说,边走边说故意拖延时间。

对方显然改变了口气 ,不知道我们葫芦里卖什么药。赶到现场时,警车闪动闪动的光影里,几位警察膀大腰圆叉腰撇腿围著三位瘦小的研修生,三位研修生有的紧紧地抱住一颗大树,有的趴在地上,警察又不会中国话,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面对我们两位不速之客,警察立即让我们拿出外国人登录证。他们拿著登录证反反复复看来看去,还拿出笔记本胡乱写著什么。其实他们根本就看不懂登录证的内容,至于登录证的真假就更是拿不准,但是他们看登录证的同时时不时地以此观察持证者的脸色,好像可以从这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一张登录证可以在一个警察手里看十几分钟,有几位警察,拘留的时间顺理成章就可以成为合法。G先生对此场面已是久经考验,只见他背著双手不慌不忙应答著警察的各种询问,我们给警察解释了研修生的情况,说研修生不是像老板所说的那样对老板造成什么威胁,而是老板欺负研修生不会日语,对警察谎报军情。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说明,警察似乎明白了什么,警察后来不知道和公司老板说了些什么就回去了。

第二天,G先生和家人为研修生准备了被褥,开车来到池袋阳光城采购了20几公斤的年货,准备为那几位研修生过春节。大年三十的夜晚,老板停水停电,后山有许多墓穴,山风吹过会发出如同鬼怪般的呼啸。我们围著一堆篝火,每个人拿著一瓶二锅头一边喝酒一边吃著水饺,研修生诉说著在日本的打工经历,各个泪流满面……

老板几乎天天给警察打电话,警察也总是想尽办法把研修生赶走。我们知道,研修生离开公司,他们的加班费就很难要了,如果进了警察局,估计很快也就被送回国了。我们鼓励他们的同时,把情况和警察做了详细的说明,最后,警察对研修生的处境也表示同情,帮助我们调查检举了公司的非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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