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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灏:疫中苦乐(9)之折返福冈 考个驾照
日期: 2020/09/18 14:05
作者  刘文灏
一定是离开福冈时没曾想近期还会回来,视为第二故乡,分别得过于伤感。猛然折返,似还未做好准备,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而又不真实。

一路奔波回来,还是冒了一些风险的,每天深夜到河边走走,剩下的时间都居家自行隔离。白天盼夜晚,夜晚盼天明,百无聊赖。回来的消息也没告知好友,留在福冈的只剩名洪和丹萍,想着名洪两年了都没怎么离过身侧,待确认健康后再去见便好;丹萍的“你来我风雨无阻也去接你”,搞得还挺有压力,免得弄太大阵仗受不了,改日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宅了几日确认无恙,叶老师又组织了小范围的“迎新会”接风。在家里准备了一大桌菜肴,席间也尽是老相识,各自在家“自肃”憋闷了太久,不单无聊寂寞,体态多多少少有了变化。再次相见欢天喜地,举杯畅饮。在外奔波了一个月,大家很是关心和心疼,但是人好像习惯对已经经历过了的不觉怎样,覆巢之下,在座的谁又不是困难重重呢?

酒过三巡,叶老师再次提议我应去更换日本驾照,临行前曾埋怨说没换得驾照乃一大憾事,以后恐怕再无机会了,云云。想想也好,有事可做,好过终日浑浑度日。其实刚刚抵日时就想着换驾照,一来日本的公共交通贵得出奇,汽车却便宜得像白送一样,买卖都很方便;二来喜爱游历四方,有车能方便许多,手续材料都准备妥当,也四下求教了考试经验,做足了准备。怎奈车好买了,可是停车位却是难以获得,因为在日本买车必须要先提交“驻车场证明”,因此也就一直搁置到如今。


花了几天工夫,重新开具了一些已经过期的证明,叶老师就开车载着我去考场报了名。本不想麻烦相送,玩笑当天考过就由我开回去,多半年没摸过车,着实有些技痒。日本驾照考试是公认的严苛,华人圈有着诸如几十年的老司机8、9次才合格的都市传说。想着当年考完驾照也是朋友开车陪着去取,让我开回来的,一晃已有9年驾龄,自认技术还不错也很规矩,管他考什么也没压力,不行的话多考几次也无碍,权当打发时间。

考试分面试、笔试和驾驶。笔试10道常识问题,不算什么,当初也打算过考一个大型摩托的驾照,圆一圆家乡“禁摩”的遗憾,就连题库都通篇背过。但因疫情影响为限制考试人数,大大地加大了面试和操作的难度,往常只需简单问问国内考驾经历等问题,来辨别是否真的学过驾驶,当日足足面试了一个小时。带着口罩又隔着探监似的隔板,与藤原警官分坐两旁,很大声才能听到。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又叫来了3位看似比我年龄还小不少的新晋实习警察一同询问。似乎是要把问题集问一个遍,不停地发问,越问越刁钻,提前特意背了不少日常没遇过的车辆驾驶相关词汇,一时也是记不起几个,以一对四,紧张到冒汗。

藤原警官看出窘态,把挡板撤了去,笑着扯了一些家常,多是要我介绍介绍家乡。并告知特殊时期有新的时长要求,面试已经合格了,后面只是要我供新人练手,不必紧张。我这才放松下来,再答时反而顺畅了许多。当日不能考驾驶,再预约了时间,就这样结束了。藤原警官笑着说辛苦了,一路送出大厅。

驾驶考核确实困难,无数的细节要注意,心中刻意地细数着步骤,手总是条件反射似的比思绪快一步,重复着从前的驾驶习惯。第一次只开了既定路线的三分之一,就被勒令返回了,总共考了三次,还算是正常范畴。每次都需要重新办理考试手续,藤原警官都会特意过来打招呼,看着一众来换照的“外国人”眼睛里充满“这人有内幕”的羡慕,觉得很是好笑,更有以带国人练车为生的中国私教恶眼相对…… 懒得理会。只是害得我不像网上攻略写的那般——漫长的等待时间可以结交大批朋友,探讨彼此考试时犯的错,云云。我自己只是坐在办事大厅的角落呆愣愣地耗着。

等待期间,在考场外抽烟还碰到过几次藤原警官,每次都会给我买一小罐相同品牌的咖啡,再次为协助面试道谢。聊着我没能合格的原因,或一脸正经,表示问题的确很严重,或捧腹大笑,好似从事相关工作多年,还不太理解外国人养成的驾驶习惯,每一次又都会至诚地为我鼓气。

第二次来考场时天降暴雨,考完天都将黑,电车站离的有段距离,正巧藤原警官下班,聊了几句,要送我回去,心想在日本还有缘坐一次“警车”了?不是公务自然不能开警车,坐在私家车里不甘地问“这车有没有配警铃?”藤原绷脸严肃反问“你是犯人吗?”又转露笑颜,搞得被他识破了什么似的吓我一愣。考试合格之后没再见到藤原警官,没能道谢道别,相识一场,令常人紧张的考试也变得妙趣横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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