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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梦碎 跌落深渊
日期: 2010/02/27 18:59
留学梦碎  跌落深渊
在日华人 第9部
犯罪底流(续)

照片说明:“悔”:事件过后的2004年4月,魏巍被告在福冈拘留所给在中国的父亲写的唯一的家书,只有一个字:“悔”。 关口聪摄影 Ⓒ朝日新闻


事件至今已经过去了7年,魏巍被告(30岁)还在福冈拘留所。与2名原在日中国人留学生一道,在2003年杀死了福冈市的一家4口,一、二审都判决其死刑,魏巍被告在等着上诉的最终结果。

至1月30日止,记者与魏巍被告会见9次。剃着光头、戴着银边眼镜的魏巍被告几乎不与人正面对视。即使是闲谈也只是稍微张口道“是这样的”,但凡有关当初的事件,则完全不予回答。

2005年一审判决之后不久,一名67岁的日本女性与魏巍被告会了面。该女性家住福冈县,信仰基督教。她以前希望别的杀人事件的服刑人员能够重获新生,把他认为养子。2008年也认魏巍被告做她的养子,希望他“活着赎罪”。

该日本女性与魏巍被告的父母也见了面,并且相互保持联系。与魏巍被告反复会面多次,书信往来也交换了几十次。浮现在眼前的是,非常普通的留学生简单地涉足犯罪的实态。直接的动机虽然是钱,但是其背后却有着对父母亲的顾虑和朋友的人情,还有自己的面子。

应考失败2次

在中国河南省出生的魏巍被告,在当地的高中毕业后,通过在大连学习日语后于2001年来日留学。原本想学习贸易,身为工艺家的父亲也劝他到“邻近的发达国家”长长见识。进入福冈市的日语学校后,第二年、第三年连续2次报考了福冈大学,没有被录取。

想继续留在日本,但是靠自己却无法筹措学费和生活费。来日本的2年间,父母亲已经给他300多万日元,“这次无论如何也不愿向家里求助”,所以没有向家里开口。来日留学之前,亲朋好友几十人为他开了壮行会。背负着大家的期待,就这样是无法回去的。但是,在日本没有人能够依靠,烦恼的日子就这样持续着。

正巧在这个时候,魏巍在专门学校的教室里看到了网吧的传单,试着去看一看。那里简直就是中国,大家都是同胞,只有在梦中畅想的中文在这里可以自由交流。“能够忘记身在日本,是可以休息的‘港湾’”。这个港湾,在等待了4个月之后,竟然成为跌落深渊的出发地。

比魏巍年长1岁的中国人店长人很和蔼。在与专门学校交涉并把学费减半之后,还借给他30万日元学费。当时,他将店长认做哥哥,现在他在给养母的信上也写道∶对店长,只能用“恩”字表达。

为了面子行凶

在仰慕该店长的中国人当中,有现在服刑的王亮。魏巍被告是因为该店长的介绍与王亮相识,与王亮及当时住在一起的原死刑犯杨宁成了好朋友。随后,他们与店长等一起抢劫并偷盗。最后,杀了一家四口夺走了约3万7千日元,魏巍被告所得份额仅1万日元。

服刑者王亮和原死刑犯杨宁在案发前,已经做好了回国的准备。服刑者王亮供述,“愧对出巨资送我来日留学的父母,稍微带点钱回国也算有点面子。杨宁也是这样想的”。为了钱他们不择手段选则了抢劫杀人,因为“2个人不够” 便叫上了魏巍被告。

“打算用生命来谢罪,尽管明白这仍然不够,可是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由于不知道还能够做点什么,所以一直为此烦恼着”--这是魏巍被告在给其养母的信上写的内容,有关事件真相则一律不涉及。在拘留所与他父亲(56岁)会面时也是如此,跪坐在地板上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魏巍被告的父亲表示,“没有期望能够救助儿子的生命,最大的希望是了解事件的真相”。容易被利用的,与坏朋友相识——,这是可以猜想到的理由。但是儿子至今只来了一封只有1个“悔”字的书信。

养母也希望他用自己的语言叙述事件的真相,但是在1月的来信中遭到拒绝。魏巍被告在信中写道,“妈妈打算引导我走其他的路,即使如此也无法令妈妈如愿”。

该事件被害者家属中的1人表示,“连正在睡觉的孙子都被杀害,如此残忍的杀人事件仅仅说是由普通留学生发起的事件,很难令人理解”。面对这种气愤和疑问至今没有答案。

福冈一家4口杀害事件:2003年6月,福冈市东区从事衣料贩卖业的松本真二郎先生(当时41岁)和妻子(40岁)、长子(11岁)、长女(8岁)被魏巍被告等3人杀害。服刑者王亮和原死刑犯杨宁在逃回到中国后,被中国搜查当局逮捕。在中国法院服刑者王亮被判处无期徒刑,原死刑犯杨宁被判处死刑。原死刑犯杨宁于2005年7月执行死刑。魏巍被告被福冈县警察逮捕,一、二审判其死刑,目前正在上诉之中。


本文原载1月31日《朝日新闻》第1版
原文采写:河原一郎
中文翻译:周宏


关键词

正规滞在者犯罪

通过调查在2008年因触犯刑法而被警察检举的来日外国人在留资格,有签证的“正规滞在者”有6534人,远远超过没有签证的“不法滞在者”的614人,比10年前增加了六成,而不法滞在者的犯罪则减少了五成。从刑事犯整体来说,正规滞在者从75.8%上升到91.4%。而2008年被检举的中国人刑事犯2764人中,有九成人即2492人是正规滞在者。其中留学生和就学生占28%。

留学生政策

日本学生支援机构的数据显示,2009年5月,日本共有留学生13万2720人(比前年同期增长8891人),是史上最高人数。从国家和地区来分,第一位中国占7万9082人,是整体的六成。2008年底,在日语学校学习的就学生有4万1313人(法务省入国管理局)。政府对于接受留学生表现积极,1983年的“10万人计划”在2003年实现。在2008年,则制定了在2020年达到30万人的计划。今年7月起实施入管改正法,就学资格将被取消,全都统一为留学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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