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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灾周年回访:一棵树、一条船、一份手写报纸
日期: 12年03月3期
震灾周年回访:一棵树、一条船、一份手写报纸

编者按:“3·11”周年祭,日本灾区现在恢复得如何?从二月下旬起,上海《外滩画报》记者一行前往东北灾区三县岩手、宫城和福岛,沿着太平洋海岸驱车南下,遍访海啸伤亡最惨重的石卷、陆前高田和气仙沼三个城市,以及核事故发生地的福岛县,实地考察了时隔一年后的重建进展,以及当地人的生活实景。《中文导报》为这次现地采访提供了协力。现刊载回访报道主要内容,以纪念那时那地那景那人。

文/洪立(发自东京) 摄影/汪蛟 

采访助理/曲纬  采访协力/《中文导报》

日本45号国道是一条南起宫城县首府仙台市,沿着东海岸一路通达本州岛最北端的青森县首府青森市。这条全长510公里的太平洋沿岸公路,在“3·11”大海啸中就像一条没有守住的防线。

尽管经过一年的努力清理和重建,45号国道的靠海一侧至今仍然满目疮痍。残存的住宅和商户几乎都空空如也,与被冲走的木结构房屋留下的低矮水泥地基、黑褐色的淤泥,以及每隔数百米就可以看见的成堆建筑、汽车残骸为伴。当初想必身价不菲的海景房产,一夜之间变得一文不值。记者一行的“3·11”一周年采访,正是从这条45号国道启程。

一棵树的故事

高高耸立在记者眼前的这棵松树,是目前在日本最广为人知的木本植物,没有“之一”。

这棵长得有些对称、却不算笔直的“奇迹一本松”(日语中“本”是树木量词),孤零零地植根在齐脚踝深的洁白雪地上,面对着冰冷彻骨的太平洋海风。

它的茕茕孑立,开始于一年前那个决定命运的下午。

这里是日本东北部海滨城市陆前高田。位于岩手县海岸最南端的这座城市,也是该县的“3·11”第一重灾区:1554人死亡,294人失踪,相当于全市2.3万人口中每12人就有一人丧生,遇难人数占全县(4669人死亡,1316人失踪)逾三成,在全国排名第二。

陆前高田的海啸伤亡之惨烈,从市政府的损失可见一斑。“67名正式编制公务员遇难,加上临时工总共超过百人;市长户羽太的夫人也遭不幸。”该市复兴对策局局长助理臼泽勉向记者证实。

建在濒海低地的原市政府办公楼如今已被废弃,全体市政人员搬到搭建在一两公里外山坡上的三排临时板房办公。

臼泽勉的家人倒是平安无事——他是从县首府盛冈市调过来帮忙的。复兴对策局于灾后成立,使命是制定复兴计划。最初仅有4人,去年11月扩编至7人。

复兴计划已经制定出来了。这本用A4纸打印并装帧成册的厚厚白皮书提出,灾后重建分8年两步走:前3年的重点是基础性复兴,后5年是创造就业机会、增加生活便利。所有计划均经过市议会表决通过,还有50名市民代表受邀参与讨论。

高田松原保护会会长铃木善久,就是这50名“社会贤达”之一。在电话上一听到记者的采访要求,这位67岁的老人不顾零下低温、呼啸海风和满地积雪、泥泞,主动提议在“奇迹一本松”下碰面。

身材不高但腰板挺直的铃木会长一身朴实无华的防寒装束,斜挎单肩背包,开一辆丰田普锐斯混合动力车。他原本是高田第一高中校长,教的是理科课程,2005年退休,第二年加入了刚成立的高田松原保护会。由于第二任会长吉田在“3·11”中为了通知人们逃避海啸而牺牲,担任副会长的他便补缺接任。

铃木以前并没有特别注意过“奇迹一本松”——它只是高田松原大约7万棵松树中的一株。高田松原素以“白沙青松”的风光著称,自1927年起入选日本百景,属国家级文化遗产。

这片狭长的松林位于滨田川和气仙川两条河流的入海口之间,全长两公里;除松林之外,还有各种花草等海滩植物。它是备受当地人喜爱的休闲去处,每年能吸引上百万外来游客。铃木小时候经常到这一带海边玩耍拾贝。

高田松原历史长达350年。在17世纪的江户时代,海风、飞沙和大潮对陆前高田的农业造成很大危害。1667年,高田村富商菅野杢之助在仙台藩居民的协助下,率先在这里种下了6200株黑松,作为防风防潮林。大约50年后,今泉村的松坂新右卫门又对松林进行扩建。

历时数百年的经营,终于在这片贫瘠的沙地上形成了苍郁松林,陆前高田的农田收成和居民生活也因此受益无穷。

松原挺过了1896年、1933年和1960年三场海啸,但终究没能抵受住“3·11”那天下午的排山倒海巨浪。近7万棵黑松和红松或被拦腰冲断,或被连根拔起,周围沙滩和湿地也毁灭殆尽,整个松原几乎完全沉沦水下。

“去年4月24日自卫队直升机拍摄这些航空照片时,这里还是一片泽国。”铃木会长指点着周围说。

放眼望去,在灾后新建成的石块防波堤坝内侧,不是被垒成一个个立方体的松树“尸体”堆,就是海水沼泽和残木断枝。虽然距“3·11”已近一年,清理工作大体已结束,但这里仍显得满目萧杀。

只有“奇迹一本松”是唯一例外。

这棵孤单地面对大海、上面仍有松果的大树高28.5米,直径87公分,周长280公分,年龄在260岁以上。“我们分辨附近多棵被冲倒的松树的年轮,判断出它们的树龄大约是260岁,而这棵松树直径比它们更粗。”铃木解释说。

他分析了一本松大难不倒的几个原因:前面被冲垮的青年旅馆挡住了正面海啸;后面的道路较高,减弱了回头潮;树身高大,只淹到三分之二,树冠未被冲击;周围较年轻的松树虽然全部折断,但保住了这里的土壤——一本松的根基。

大难过后的7月3日,一本松居然长出绿色的新芽,让高田人欣喜不已。它也成为日本“3·11”灾后复兴希望的象征。前首相菅直人去年曾经来看望过它,日本政府还决定发行一套以它为题材的纪念金币。

令人扼腕的是,一本松其实已经死了。

“去年七八月,气温连日超过30度,而且雨水少。另外由于周围地层下陷,导致它的根部受到高盐份海水的浸泡,从5月中旬起树叶开始变红。为保护这棵树,日本绿化中心和造园建设协会进行了全力合作:在外围建造拦海堤坝;树下的土地中打入一圈5米深的铁板,以防海水倒灌;为保证高温、干燥条件下树的成活,我们在根部上方铺了很多稻草,在根部洒加了活性剂的水;树干上方包裹稻草绳,下方是绿色塑料网。去年5月至10月间,我们用水泵不停抽出从地下涌出的海水。”铃木介绍说。

尽管经过全力抢救,一本松还是没有保住。去年10月上旬,人们将根部的沙挖出,发现树根已经腐烂,无法吸引水和养分,只得放弃抽水,拔掉了对一本松的生命维持系统。

“未能救活一本松非常让人惋惜。挺过四场海啸的它给灾民带来了勇气、希望和鼓励,成为复兴的象征。市民仍然非常感谢它,纷纷前来献花进香,并道别说:一本松,你好好安息吧。”树下摆放的佛像和祭品,证实了铃木的说法。

可以欣慰的是,一本松的基因不至于绝种。去年4月22日,日本绿化中心和造园协会为防万一,已经从树上切取了一部分,送到林木育种中心嫁接,3个月后嫁接成4枝树苗。

高田松原也将能够传宗接代:有人曾用在这里捡的松果制作装饰品出售,去年10月寄来松子。林业研究所已经培育出500株树苗,俟松原清理完毕后就移植过来。

不过,培育出种苗只是重建松原的第一步。重建需要数十亿日元和上百年时间;一株树苗的成本是1000日元(100日元约合8元人民币)。重建缺乏资金,因为政府必须将有限的钱优先用于城市复兴。

铃木认为,陆前高田死伤惨重的原因,是很多地方零海拔,且建有太多房子;加之1960年智利大地震引起的海啸并未淹没很多地方,让人们放松了戒心。

好在他家住高处,这次无人遇难,尽管妻兄等10来个亲戚丧生。灾后停电超过1个月,停水两三个月,高田人只能烧柴取暖,饮用井水或山泉水。

2006年3月成立的高田松原保护会灾前共有60名会员,其中9人死于海啸,但灾后加入的新会员(不少来自东京、大阪和福井等地)使这一市民自愿组织扩大到80多人。保护会一边向国家申请拨款,一边向民间募捐,迄今募得500万日元。不过,为一本松抽水烧油已经用掉了不少。

对于灾后重建,铃木觉得国家的拨款下来太慢,这一年来进展不大;很多人和多所小学、医院仍不得不栖身临时房屋。

“虽然耗资巨大的松林仍可能毁于下次大海啸,但这种防浪林非建不可。如果没有它,这次会死更多人。经验证明,光有水泥防波堤是没用的。另外,原来的松林让人看了心情很平静。重建松原,也是为了把这片乐土留给孩子们。”铃木解释说。

一条船的故事

这大概是世界上被压得最扁的汽车。

压在它上面的不是侧翻的土方车、搅拌机或者40尺集装箱,而是一个60米长、330吨重的庞然大物——一艘上蓝下红的大铁船。要不是露出了轮子——一边正好两只,你很难辨认出这堆长长的扭曲金属残骸,原本是一辆轿车。

船的外观几乎完好无损,船身和白色的上层建筑,都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唯一不对劲的是它所处的位置——在距离大海800米远的旱地上。

这艘名为“第十八共德丸”的拖网渔船,现在可能是全日本最有名的船只:在每一本关于“3·11”大地震的画册上,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记者买到的《朝日周刊》大震灾一周年纪念特刊的封面是它,封底也是它,中间还有两页它的照片。

这艘船所在的城市叫气仙沼,宫崎县最北面的城市,与岩手县陆前高田市只有一山之隔,开车20分钟就到。该市死亡1030人,失踪338人(宫城全县9508人死亡,1769人失踪),在遇难人数过千的四个城市中名列第三。

时隔近一年后的气仙沼港湾海面平静得出人意料,上面停泊着大小船只,白色的海鸥或飞或浮,湛蓝的海水在浅处清可见底。那个下午大海的狂暴,只是在岸上留下了无数痕迹:歪斜倒伏的灯柱和金属栏杆,被集中放置的一堆堆废墟……

“3·11”大海啸将17艘百吨以上船只推到岸上,其他的或者已被放回海里,或者已经被拆船。由于“第十八共德丸”船身巨大,运输费用高昂,灾后不久,船东——福岛县Iwaki市的仪助渔业公司就决定不要它了,打算请人就地拆除。

不过,气仙沼市却另有打算:围绕它建立海啸纪念公园。市政府产业部观光课长加藤正祯向记者介绍了纪念公园的规划:背后依托被当地渔民视为神山的安浪山;公园内将种植镇魂森林;以船所在位置作为界线,靠近大海的南面不再住人,低地外侧修复并增建防潮堤;依山的高台兴建商业设施。

问题是,这一规划激起了不少市民的强烈反弹。一些逃避到高处的居民,曾经目睹这艘船如何一一压垮他们的家,因此不愿再看到它,以免心里的旧伤不时被触痛。

另一些人的反对理由则是,兴建和管理纪念公园需要很多钱。市民自治会长表示:如果国家答应出钱,他们就没意见。

加藤课长透露,气仙沼市尚未就此举行任何投票;目前纪念公园项目正在等待国家批准,预计3月份应可知道结果;“至于第十八共德丸本身,灾后没人上去清理过,因为太危险了。撑住船身的四根粗钢支架,是去年六七月间焊上去的。”

这位观光课长的烦恼不只是纪念公园项目本身,因为大海啸一发生,他负责的观光业就断了客源。气仙沼也算一座东北旅游名城,过去每年能吸引280万游客,凭借的是三大特色:沿岸自然公园;市内的鱼市和渔港;“世界鱼翅之都”的称号。

后者每年为该市招来了多个外国抗议团体。“其实日本出产的鱼翅不会对鲨鱼活体割鳍,既不影响生态也不残忍。”加藤再三强调。

既然游客不来,他和手下人员灾后就帮忙搬运东西、照顾灾民,同时联系市内的旅馆酒店,以征用作避难所。好在海啸只淹了办公楼的一层,他们迁到市政府大楼的二楼办公。从去年秋天起,游客开始缓慢回升,他也重返本职,有时赴东京作观光推广等等。

目前最让他头疼的问题是:由于很多酒店被毁,能让游客入住的地方不多;在还有很多市民住临时房、基本生活无法保证的情况下,作推广旅游有点古怪,吸引来游客也无处下榻。观光设施的重建,也是一大难题。

他说的一点不假:一天我们在当地采访到天黑,为了避免在积雪成冰的危险路面上长途行车且便于次日采访,试图在气仙沼一带寻找住处,结果打探的所有日式、西式宾馆均告客满。无奈之下,只好连夜驱车数小时折回仙台。

气仙沼市的复兴计划比陆前高田市更复杂——由194个小计划组成,需耗时10年分两步完成,市政府企划政策课复兴计划主事芳贺洋介告诉记者。

复兴的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在全市原有的4102家企业中,3314家(8成出头)毁于海啸,造成了严重的失业现象。记者在渔港听一位老渔民透露,目前该市的渔业规模只剩灾前的三分之一。

和几乎基本所有灾区一样,气仙沼负责复兴重建的官员也在抱怨资金问题,嫌国家拨款过程太慢了。据他们估算,该市的重建需要1.15万亿日元巨款。

气仙沼复兴计划的第一目标:建成零伤亡海啸城市;让这次史上牺牲最多的悲剧不再重演。主要的手段是堤防与迁居高处结合。至于未来能否逃过像“3·11”这样的浩劫,“日本的国家政策是:如此大的海啸无法防御,只能躲避。”加藤课长说。

一份报纸的故事

距离仙台市大约1小时车程的宫城县石卷市,是东北大震灾中无可争议的第一灾区:死亡3182人,失踪595人,均两倍多于排名第二的陆前高田市。市立大川小学的108名学童和13名教职员中,分别有74人和10人被海啸夺去生命,成为全国伤亡率最高的机构。

当地的《石卷日日新闻》在“3·11”后也出了名,其原因倒不是损失,而是报社新闻人的意志力和创意——在印刷机无法使用的情况下,他们坚持每天出手写报纸,一共出了6期,每期6张。设在华盛顿的新闻博物馆索要并永久收藏了完整的一套。

这家报社设在距海边约一公里的一个山丘上,有一幢自己的小办公楼。编辑部在二楼,一楼是自办的印刷厂。

这份今年正好创刊百年的晚报报道石卷市及其东西两面东松岛市和女川町的消息,灾前每期8个版,发行量1.4万份,每月订阅价1280元,便利店零售价60日元。人员总共28人(包括印刷工人),其中记者有6人,采编合计12个。

54岁的报社主编兼常务董事武内宏之忘不了“3·11”的那个下午:当天的报纸刚刚印好不久后,报社大楼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持续了3分多钟。吊顶天花板纷纷下坠,悬挂式的空调机也掉了下来,墙壁出现裂缝,人都站不稳。大家心里的第一想法是如何保命。

从强震缓过气来之后,大家意识到海啸将至,连忙都上二楼躲避。结果情况还好,报社损失不大:一些电脑被震落到地上,但没有摔坏;一个记者在拍摄海啸时被淹,后被直升机救出。全报社无人伤亡。

影响最大的直接损失,是印刷机器浸水。由于印刷厂设在一楼,且一些凹处低于地面,海啸袭来时,印刷机被淹没20厘米深,导致机器无法使用,1个月后才修好。

遇到这种情况,多数报社的第一反应大概是:没法子,只能停刊了。石卷的另一份报纸——夹在宫城县《河北新闻》中的石卷当地版就停刊一周,但《石卷日日新闻》与众不同。

3·11下午,武内主编和社长等5人在报社开了一个会,决定继续出报;没有机器?就用手写。

具体做法是:一个记者念文章,另一人拿笔书写。纸张是从印刷机滚筒上直接拉下来的新闻纸,笔则用黑蓝红三色记号笔。第一份报纸是社长写的,其他人跟着抄,总共写了6份。

“每期字数有多少没统计过。当时只是抱着赶快出完报纸,好送到避难所给人们看的想法。”武内主编告诉记者。

从2011年3月12日至17日,《石卷日日新闻》就这样连续出6期手写报纸,总共37份(14日多抄了一份)。每期都是5份送避难所,1份送位于报社附近的高台处一家便利店。

第一份手写报刚张贴在避难所墙上时,难民们起先不知道这是什么,看了才说:瞧,是报纸!“在那种非正常的状况下,能有正常的东西出现,人们会感到稍微安心些。”武内说。

其实这种做法在他们报社有过先例:二战时,军政当局限每个地区只能有一份报纸,《日日新闻》不顾禁令坚持出版,直到库存新闻纸印完,采编人员又用家里的纸手写。“我进报社时,经常听前辈讲起此事。当时出了几期倒是没有记录。”武内回忆说。

手写报纸为该报赢得了国际新闻学会(IPI)特别奖和日本的菊池宽奖,但灾后报社在经营上十分艰难,发行量减少到7500份——很多订户丧生或无家可归。目前版面减半到4个版,但今春会扩大到6个,希望年内能恢复8个版。

对于石卷市遇难人数最多的原因,武内的看法是该市人口较多,大量住宅区位于沿海一带。幸好他家位于距报社10分钟车程的北面内陆,全家人都平安无事,只是一楼浸水1.5米,冰箱、电视等家电都坏了。

武内3岁时经历过1960年智利大地震引发的海啸。当时没人知道,远在太平洋另一角的地震竟能把巨浪推送到日本。当时虽然死者不多,但很多房屋浸水,包括武内的家。他当上记者之后,曾经在刮强台风时,站在齐胸深的水里拍照,作风灾现场报道。

在石卷出生、长大的武内,从事新闻业属半路出家。他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日本的律师考试非常难,我通过第一次考试后,正赶上这家报社在招人,我就进来了。当时我22岁,至今干了32年,但还不算最老的员工——还有一位销售和一位编辑来得更早。”

武内这样解释自己选择这一行的原因:“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念中学时,曾在日记中写道,想看到人类的丑陋一面。当律师可以做到,当记者也一样。可以说我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中学二年时设立的人生目标。当律师或许可以赚更多钱,不过律师的眼界有限,而当记者的接触面更广。”

对于日本媒体的灾难报道表现,他认为日本虽然有多家全国性报纸,但地方报纸长期与当地人相处,更能感同身受,体会到地方上的苦难。

至于灾后重建进展,“大环境和硬件上是有不少改善,例如报社前的道路灾后一度被海啸冲来的汽车和各种杂物堵塞,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方面进展神速,然而民众的生活恢复还不够快。一些企业至今无法开工,尤其是在半岛内陆,导致贫富悬殊扩大。”武内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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