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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心理危机频酿成人生惨祸
日期: 13年05月3期
《中文导报》专题报道组

在日华人是在日外国人中的最大群体,他们生活在节奏紧张、工作强度大、文化习惯不同、信息瞬息万变而又难以全部理解的陌生的社会,心理健康问题也随之而来。最近发生的一些奇怪的刑事事件,凸现了一些华人的心理危机,一些学者、专家、有识之士开始呼吁华人社会注意关注身边的同胞,呼吁在日华人要积极融入日本社会,要在生活中学习日本文化,加强交流和理解,注意保持一个健康乐观的心态,在发生心理危机时,积极利用日本较为发达的心理咨询和医疗系统,尽最大努力避免悲剧的发生。

为什么把亲生女儿从四楼抛下?

5月4日上午9点半左右,埼玉县上尾市的尾山台公营团地,一个2岁的小女孩被从四楼的阳台扔下了楼。邻居见状,立即拨打了110,急救中心出动直升机将将女童送进了医院。当时女孩只穿了一件T恤衫,头部受了重创,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这个将孩子扔下阳台的母亲,是31岁的华人女性王金瑶。据一位居住在同一个小区的中国女性介绍,王金瑶来日时间不长,日语不太懂,也没有什么朋友。在王金瑶将女儿抛下4楼的前一天,她去王金瑶的家看望她,王金瑶哭诉说“很想见一见爸爸妈妈”。

王金瑶和同是华人的42岁的丈夫育有两个子女,一个是1岁的男孩,另一个就是被她扔下阳台的2岁女孩,他们住在这个团地中一栋楼的402号房间。

邻居透露,事件发生后,王金瑶下楼来,但并没有去女儿身边,而是身穿睡衣,光脚,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附近的公园,并表现得非常慌乱。被警方带走后,她情绪极度混乱,一直哭喊不停,说的都是中文。经过翻译,警方发布她说自知做了非常严重的事情。

埼玉县上尾署警方已经以杀人未遂罪将王金瑶逮捕。 

据了解,邻居表示听过他们夫妇吵架,而在事发时,丈夫不在家里,邻居听到了王金瑶对着女孩大喊大叫,似乎是在训斥她。

住在上尾市的华人陈先生告诉记者,当天他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陈先生出去一看,看到有很多警察站着,还有电视台的车子。由于警察封路,不让大家近前去看。

这个团地的4楼阳台,距离地面有10米之高。女孩被扔到了下面的草地上。

据了解,早在2011年9月,王金瑶就曾去警察署商谈家庭问题。目前,警察署正在调查家庭状况对王金瑶这次事件有何关联。不过,当时她去商谈的事情与育儿无关,警方当时已经算作结案,但这次发生惨剧,警方再次打开当时文件来了解这个家庭。

悲剧发生后,媒体和网上舆论都显示出对幼童的悲悯和对育儿困境的理解。一名在网上写作ASKA事件薄的作者写道:“大概是心理上有问题了吧?2岁的孩子,正是到处乱跑乱动的时期,下面还有一个1岁的孩子,确实做妈妈的非常忙碌艰难。如果是同样环境的话,日本人还容易找到朋友去商量,去倾诉自己的苦恼,而这个外国人妈妈身处很孤独的环境,如果日语也不好的话,很容易被周围环境所孤立。怎么没有通过网络而结识同样境遇的中国人朋友?哪怕通过网络,如果有能够商谈和倾诉的人,也许都可以防止这个悲剧”。

广岛杀人大案中的心理危机

4月25日,日本广岛地方检察厅已提请对涉嫌杀人的中国实习生进行精神鉴定。此前,在广岛县江田岛市水产加工厂死伤案中涉嫌杀人的嫌疑人陈双喜已经被捕,该案现已移送至检方。
精神鉴定的时间为三个月,检方称这样做的原因是“嫌疑人的责任能力可能在公审时成为争议点”。

据专家指出,在日华人社会中华人的心理疾患问题非常突出,研修、实习生更是如此,从精神上讲,研修、实习生们进入了一个心灵世界的“缺氧空间”,他们有了苦恼无处倾诉,又不能用钱去娱乐以消解精神上的焦灼。无论周围的人对他们怎么好,他们的经济与文化状况都会使他们有一种自卑感,这种自卑感和焦灼使他们的自尊心变得极度敏感,极度脆弱。平时根本用不着放在心上的事,他们也会左思右想,正像一只离群的羔羊面对陌生而幽黑的深山,它的警戒心崩到了极限。任何一个微小的刺激,都会使它做出在熟悉的环境根本不会作出的激烈反应。 深陷心灵缺氧的心理状态,犹如专门放大不愉快事情的“放大镜”。

有关中国实习生陈双喜涉嫌持刀行凶致广岛县江田岛市牡蛎养殖加工公司8人死伤一案,据多方调查,在案发当时,陈双喜出于精神危机状态。

据日本《产经新闻》报道,陈双喜在去年5月来日本以前,是中国辽宁省的一名农民,为了“在日本赚钱,将来供孩子上大学”,留下妻子女儿来到日本。
他工作认真,任劳任怨,工资每月约16-17万日元,但是他从来没有嫌少,有时渔业丰收,遇害的公司社长川口信行的妻子还给他20万左右,但是会说:妈妈(他称社长的妻子为“妈妈”),这么多的钱我不能要哇。

听说他在行凶前,曾与别人透露:他在中国的妻子和别人跑了,现在和别人住在一起。

据川口的妻子说:从两个月之前他的样子就有些怪,经常热泪涟涟,其它的中国实习生问他怎么了?他说:在中国的妻子丢下儿子,现在和别人住在一起。
那时他经常自己一个人狂喊:“中国人全是坏蛋!”

另外,由于语言不通,陈双喜虽然任劳任怨,但是在工作中难以掌握工作要领,经常重复同样的错误,因此会遭到川口社长的训斥,川口有时也对周围的人说:我今天有把小陈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据共同社报道,虽然为了工作川口社长有时对实习生训斥,但是在生活上呵护有余。一名协助川口工作的男子(63岁)说:“这附近公司中那儿是最照顾中国人的了。”有关陈双喜,该男子称曾听说他“学习能力差”,不过做处理牡蛎的工作弄错一步可能会丢掉性命,所以有时说起话来也会很严厉。他含泪说道:“川口曾邀陈双喜下班后去喝啤酒,川口这人虽然不擅长待人,但为人正直。据认识川口信行的人士称,川口曾带陈某去旅游,并关心、照顾其伙食等生活问题。

据在附近水产公司工作的陈双喜的朋友、中国实习生(29岁)透露,陈双喜说今年1月与川口等4人去了广岛宫岛旅游,还给其看过照片。

一名据称和川口认识30多年的餐饮店女老板(56岁)表示,就在事发前的14日中午还与他通了电话,川口要她“分10公斤米过来”。据称,川口平时就留心给大家吃好吃的米。她愤怒地说:“本来他第二天要来拿的,为什么要杀了他?”

对于陈双喜称川口“使唤人很厉害”、“心怀怨恨”的陈述,认识川口的人都难掩愤懑。

但是对于陈双喜来说,他所能听懂的话也就是 “八嘎”之类的简单呵斥,在日本,“八嘎”是笨蛋、蠢货的意思,也是日本语中最深程度的骂人话,而在中国,“八嘎”出现在无数电影、小说中,成了“凶恶的日本鬼子”的一种语言符号。陈双喜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努力工作还要被斥责,家之家里发生的事情,他有一种内外交困的感觉。

在他行凶的3月14日早晨,他结束早晨的工作以后,就说身体不舒服,回到寝室躺着,川口社长的妻子感到很担心,给他送来午饭和点心,看见他满眼含着泪水,但是没敢深问。到了下午4点,就发生了他手执铁锹和菜刀,杀伤8人重大杀人事件。

据日本《产经新闻》等报道,那天4点,他手执凶器从楼上下来,员工们正在下面休息,知道他“生病”的员工围过来,问他“不要紧吗?”他随手用菜刀向来问候的员工刺去,然后又用铁锹打其它的员工。

川口社长见状大喝一声“小陈!”,他转身用铁锹把川口社长拍倒,然后又扑上去猛刺两刀,再去追杀老员工桥下政子,杀死桥下政子后,他又挥起铁锹,把正好通过这里的小卡车的玻璃窗砸得粉碎。

他回到作业所,看见川口社长的妻子正抱住血流如注的社长,他又抡起铁锹扑了过来。

川口社长的妻子毫无惧色,对他喝道:“想杀你就杀吧!”

陈双喜忽然猛省过来,他泪如泉涌,哽咽着说:“妈妈……”然后开始用铁锹殴打自己,并把菜刀刺入自己的胸中……

他所杀害的,似乎不是自己的仇人,而是无关的人,有的甚至是他的恩人……这些人,只不过是他焦灼如焚的心理状态的一个发泄口。

心理危机引发犯罪屡见不鲜

这样的心理危机引发的犯罪在华人中屡见不鲜。2006年2月17日早8点50分左右,日本滋贺县长滨市华人主妇郑永善,在迎送孩子集体上学的路上,无言地拔刀刺死了5岁的武友若奈和佐野迅,酿成惊天大案。有关杀人动机,郑永善供述:“自己的孩子不能和其它的孩子融合在一起,是因为周围的那些孩子不好。这样下去自己的孩子就会完了,所以杀了那两个孩子。”这样的动机听起来匪夷所思。经过一年多的审理,2007年6月30日,法医向大津地方法院提交的精神鉴定报告显示,郑永善在犯罪时处于精神失常状态,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

据悉郑永善于1999年与日本人前夫结婚后来到日本。结婚后,两人先在距长滨市30分钟车程的木之本町的谷口的父母家居住,但仅仅三个月后,谷口的父亲便表示,希望二人能够搬出去单独住,原因是婆媳关系不好,并且认为郑永善精神不太正常。夫妻两人随后搬到长滨市的公寓内居住,之后生下了长女。但在 2004年3月深夜,郑永善将自家楼下邻居阳台的窗户砸碎后,向里投入烧着的丝织品。所幸当时屋内没有人,虽然屋里的被子被烧着,但附近的人很快就赶来将火扑灭了。最后房主的处理结果就是让郑永善一家赔偿损失,并且立即搬出去,但并没有报警。事件发生四个月后,郑永善被诊断为综合失调症,在医院精神科住院接受治疗。

2007年10月,日本大津地方法院在进行一审判决时,认定郑永善在犯罪时处于“心神耗弱状态”,结果判处无期徒刑。事后,大津地方检察院提出反诉,认定郑永善在犯罪时具有完全责任能力,要求二审判处郑永善死刑。郑永善的律师则指出其在杀人时处于“心神丧失”状态,认为其是“无罪”或者是“轻判”。辨控双方的焦点是杀人时是否具有责任能力。

2009年2月20日,由森冈安广审判长组成的合议庭在大阪高等法院开庭,对郑永善进行了二审判决:维持一审判决,仍然是无期徒刑。这一天,郑永善本人没有出庭,实际上是一次缺席判决。

这样的精神危机导致犯罪的例子还有很多,如原在“静冈日语教育中心”就职的李志忠,在2005年6月25日上午11点05分,到职员办公室将石原康彦理事长叫出来,说“有事情相谈”,后在大厅里与石原康彦发生争执,李志忠用牛刀刺入该校理事长石原康彦的腹部和胸部,致使后者失血过多,约2个小时后死亡。

2006年 11月17日,静冈地裁的竹花俊德裁判长判定,“医院诊断被告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的鉴定是充分可信的”,不具备负刑事责任能力,判处被告李志忠无罪。检方曾经要求判处被告10年徒刑。而被告因在候审期间其在留期限已过期,判决下达后便被名古屋入国管理局收容。2006年12月17日,李志忠与家属一道,从名古屋乘飞机直飞北京。名古屋入国管理局表示,他们已向中国大使馆及名古屋领事馆通报了该案件及被告患精神分裂症等详情。

这些严酷的事实都在提醒华人:要注意心理健康,保持乐观精神状态,在发生精神危机时多做心理咨询,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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