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么多书!”金梅进了房间就开始惊叹。金梅虽然自己读书不多,但是个很懂得颀赏读书人的女人。
博士的房间里书真是多,顺著墙从地上堆到天上。这些书是他不论斤两从国内提来的。他的博士学位拿得不易,论文写了一本厚厚的书。他没有吝啬使用过自己。 异国他乡,不牺牲点什么谁也不行,或者牺牲别人,或者牺牲自己,妻子、丈夫、肉体、感情、人格、名誉……什么都行,要不能换来什么呢?所有的路都是用牺牲铺上去的,一块石,一块瓦,就是一粒沙,也是肉,也是汗换来的。
但好在,这一切牺牲,对他,都结束了。
金梅还是在牺牲中人,这他心中有数。不管怎样,金梅对书的赞叹使他心情好起来。他主动问她:“最近老公怎么样啦?”
这一问金梅像见到亲人似地委屈得要哭,苦水像桶翻了全倒出来,每句话每件事翻来复去不断讲,直讲到她自己也不懂得要在哪里结束了。
金梅看上张博士了。
四十岁的时候叫看上,十八岁的时候叫喜欢,其间不同读者自行理解。这种想法一旦出现以后,就变得既强烈又固执,不可抗拒了,要是可以抓住张博士,金梅愿意马上跟丈夫离婚,跟他一刀两断。
张博士的情绪不高,连续几次失败使他情绪低落,但他不打算妥协。
“我等得住。”他在电话里对前妻大声说。
这里有机会。看到张博士略显浮肿的脸后,金梅对自己说。
一日,张博士又失恋。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喝,张博士是真喝,他觉得不喝心里就像烧著一把火,金梅是假喝,喝一半吐一半,最后张博士喝到快要坐不住了,才结结巴巴地说:“我要回家。”
他站起来,踉踉跄跄了两步。
“我扶你走。”金梅一把扶住张。
“不用,不用……”张博士不清不楚地回答,手在空中抓了一下,一个摇晃,被金梅接住了。
进了张博士屋,金梅把他放倒在床上,帮他脱了衣服,又倒来一杯水喂他:“喝吧,喝了水会好受些。”
张博士头靠在金梅手腕里,金梅的头离他很近,看起来有好几个,一会儿像小桃,一会儿像静雅。
“你好点了吗?”金梅问,头朝他脸上俯下来。
他不自觉地把头仰起来,两个人的脸碰在一起。一股只有女人才有的热气传过来。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摸这团气。好久,不,太久,他没有碰过女人了。
接下去几个夜晚张博士都躺在金梅的大胸上睡觉,他没想到找了大半天理想却原来就在这。金梅的胸又大又挺,像树上结著的两颗果子能给他满足。
这以后,张博士自己就不开夥了,三餐都到金梅那里吃。金梅总是给他做好的,每天三菜一汤,一个月吃下来,他又开始发胖,恢复了回国前的体重。他连想也没有想和金梅结婚,金梅也没提,他想她只是丈夫不在找他解解渴而已,他们这种关系是随时可断的。
一天晚上,他们在张房间正搂在一起干事,突然有人敲门,大声叫著金梅的名字。
“不好,我丈夫找上门来了。”金梅慌慌张张起身,边披衣服边说,“他这人不讲理,爱打架,不过,不怕他。”
张博士突然才想起金梅还没有正式离婚,她丈夫有权利找上门来,就算打他他也没话说,吓得手一抖一抖,连鞋都穿不上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