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要过年,儿时对过年的憧憬早已经在异国淡却。除了可以放几天假,好像没了别的盼头。可还是禁不住要去画有牛头的肉店,买回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肉,回到家里才发现,冰箱早已塞满,于是该煮的煮,该蒸的蒸,搞得厨房热气腾腾。
早已对晚会失去兴趣,心里还在抱怨着去年的晚会多么让人腻烦,但在元旦过后,还是禁不住跑出去租一本录象带回来,还是在老一套的歌舞升平中看到完。
平时打给亲戚朋友的电话没完,过年了,还是禁不住拨过去,拜声年,报一声平安,在电话里抱怨着日本地震如何频繁,下回什么时候回去过年,静下来算算,除了没有时间,还有点费钱。
在日本人情生疏了但过年了,还是禁不住想着应该远的、近的,认识的都聚在一起团圆,电话打过无数,诺言早已听了数遍,可该来的还是没来。不该来的更看不见。
常常在想,小时候,糖葫芦有多甜,冻梨又黑又圆,于是禁不住童心起,扔进冷冻层里几个橘子,才发现,早已没了当年的滋味,感叹声中,才想起:咳,牙已不是当年的牙,橘子已不是东北的橘子。
我们在一个个禁不住中把年过完,我们也在一次次叹息中过完年,不是过年没意思了,而是世界在变,我们自己也变个没完。我们不过圣诞,我们也不习惯在元旦中言欢,等到了春节又发现日本不把它当成年。其实人不应该总想着过去的习惯,到哪了就应该说哪的方言,过年了,也要按当地的习惯过年。
年就要来了,孩子们盼望着长大,大人们盼着老板的红包不会让人太寒,忘年会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也喝得好像脚底下有绊。我们总是抱怨,抱怨中国人在日本生活太难,日本人给我们的脸色难看。但看过有关国内农药超标的新闻后,想想回去连吃东西都危险。
过年了,拍拍身子还算不错,看看生活也挺美满。听不到爆竹也会慢慢习惯。没人给送礼也不会觉得丢脸。少了很多酒局也不会半身不遂。打不着麻将也省得伤眼。
什么是年?不管在哪,身体健康就是年,有吃有喝就是年,无灾无祸就是年,心安理得就是年。平时偶尔也吃,可还是禁不住剁肉和面。
过年了,谁家还不吃顿饺子。
禁不住谈过年 / ■(? 玉)高桥立峰
日期:
04年12月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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