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海玲

我的一个朋友来电话说，因为看到我写的“茶叶蛋”，所以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一味，自己也做了20个。我听后很高兴——起码有一个人因为看了这文章而想起来做茶叶蛋，那我就没白写。所以，我又写了。这次不是茶叶蛋，是水果。

据我一位非常懂得饮食养生的朋友说，水果要早上吃，早上的水果是金，中午是银，晚饭是铜。我以前都是晚上削水果，最近改成了早上，感觉早饭吃点水果，是很神清气爽的事。

我十分地热爱水果，如果你说，某一天，地球上突然粮食紧缺了，只能选择几样东西保留，不可能你又是鱼肉又是蔬菜地什么都要，那我怎么办？我可以不吃鱼肉，但不能没有水果。

前几天我去广州出差，公事完毕，我二话不说，直奔菜市场——天哪，我爱死了那菜市场的氛围，案板上堆满了五彩的蔬菜瓜果（红的绿的黄的，各有层次，一眼看去，真的是五彩）。在一个卖肉的摊子，一个小男孩就在卖肉的母亲身旁，在空著的案板上写作业，那情景真的是生动可爱，活泼泼的生活气息。我承认，尽管我来日本很多年，相当习惯于日本的生活，但猛然把我扔到国内从前那种菜市场，一下子就被那份熟悉亲切，那份浓郁的生活气息所感动了。

陪我一同逛市场的，是当地的一个女子，她给我买了一根甘蔗，我在市场里就啃了起来——我有多少年没有吃过甘蔗，或说，这样当众，当街，大啃特啃。我觉得人类是文明了，但不顾周围眼光，跟著本能走的远古记忆还存在，否则为何我当街啃甘蔗感觉如此快意？在那瓜果绵延的菜市场，充斥著生活杂音的地方，人变得很放松，很自在。那个女子就在这市场开一个小店，我问她每日在店里，闷吗？她说不，大家彼此都认识，站在店门口，看人来人往，熟人来了就随意进来坐坐，聊聊，吃吃（卖小吃的摊子在面前摆了一长排）。

我在超市买菜已经很多年了，又乾净，又简便，我们门口超市居然现在还24小时开著，无比便利啊。但是，站在菜场中间啃甘蔗的时候，我不禁想，超市和菜场，怎样的才是更人性化的生活呢？

再也没有小菜场的温暖了。

那天，我又搜罗了七八种热带水果才罢休。

当然，我并不是理想主义者，我知道任何一种环境都有利弊。回到日本，在阳台上晾衣服，只觉空气如此清新，离开前并未感觉，回一次国就能感受到，日本的空气之好。

各有各的好。天涯处处是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