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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塔顶透出嬗变异味 / 复旦经济学院院长嫖娼被抓 世人惊诧
日期: 04年11月2期

  “ 著名经济学家、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陆德明因嫖娼辞职”──11月1日,这则消息经《新京报》报道后,各种媒体纷纷予以转载,引起舆论哗然。各个论坛短时间内聚集了大量人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评论,如果撇开遮盖在这一新闻事件上的猎奇泡沫,就会发现,人们更多地流露出对一个知名经济学家怎会变成“嫖客”的困惑与痛惜。

嫖娼事件让复旦很尴尬

  从11月1日早上开始,上海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陆德明嫖娼先被抓后辞职的消息就不断在网上翻飞。
  该校很尴尬。一方面是学校高层对该事件的响应所持的审慎让消息变得扑朔迷离,一方面是民间猜忌引发的各种版本仍在校园内不断流传。
  该事件引发的哗然舆论对复旦管理层面的正常办公环境影响很不小。
  据知情人透露:该校宣传部除了要不断接听各种传媒的咨询电话以外,还要不断监测和梳理来自校园内部的各种议论版本。经济学院亦然。
  11月2日上午9点,在复旦校园。学生们显得很平静。各个教学楼里秩序井然,出出进进、来来往往的学生脸上洋溢着笑容,荡漾着平和。
  “ 这件事情完全是媒体将它扩大化了,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嘛。是8月下旬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处理过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提它呢?复旦如果连这点事情都经不起还叫复旦吗?”在该校综合教学楼里,一个中年男士这样表明他的观点,但他没有否认事件的真实性。

陆德明身兼数职很知名

  陆德明现年47岁,1957年出生于江苏江阴,1982年12月从复旦大学经济学系毕业,获学士学位,1984年12月获硕士学位。研究生毕业后留校执教,事发前一直是经济学院的博士生导师,每年会有10个以上博士生聆听他的教诲。
  早在1993年,陆德明就已功成名就,在日本名古屋大学和日本神户大学以及中国的香港、台湾等学术界均享有很高的知名度。
  他的《浦东开发与90年代中国经济发展研究》是国家重点课题,《邓小平发展理论与当代中国的发展实践》是教育部九五重大项目,他的《中国奇迹与后发展经济学》属于复旦大学九五重点研究课题……
  据了解,陆德明因对“ 后发展经济学”和“ 当代中国经济发展”颇有研究,一直享受着国务院的特殊津贴,从2001年开始他便是上海市政府的决策咨询专家。
  同时,陆德明还在政府、企业和学术界有很多兼职。其中最令他本人满意的身份是“云南省政府经济顾问”和“ 香港─上海发展联合研究所联席所长”两职。

陆德明是个很不错的老师

  在经济学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师说:“ 他(陆德明),人还可以吧,比较有激情,思维比较活跃,也比较热衷于一些社会活动……”
  在学生眼里,陆德明是个很不错的老师,研究生楼的一个女生说:“他(陆德明),挺好的呀,思维活跃,容易激发学生的思想,他比较深刻,比较会从一些细微的变化中捕捉本质的东西。”该学生认为陆德明教授是个很纯粹的人,很激昂、很时尚,也很透彻,有时候像个小孩,在经济理论研究领域,一些比较前沿性的问题和前瞻性的观点大多出自他口。
  据可靠消息证实:出事前不到半个月,陆德明还被苏州市委市政府请去为是否在苏州建飞机场拿主意。在专家云集的《苏州科学发展专家论坛》上,陆德明的观点曾让苏州为之一亮。他说:“苏州不应该建机场,上海到苏州无论是铁路还是公路仅仅1个小时多一点,如果政府能把资金投入到地面高速道路的完善上,建设3条连接苏州各县市及上海的轨道新干线,完全可以使上海的虹桥、浦东机场承载起苏州的物流需求。”
  此外,他提出的“确立上海、苏州双中心战略”让上海和苏州都感慨不已。

同事、学生为陆德明遗憾

  据可靠消息,嫖娼事件给复旦带来的负面效应并非外部,主要是来自内部。尤其是11月1日互联网上辗转飞扬的消息,导致校园内部出现了各种议论。
  2日上午,研究生院的一个女学生说:学生刚开始并不相信,不少人在问,这是真的吗?相信了以后,便是感情上难以接受,校园内部对陆德明同情和遗憾多于痛斥。
  该女生说:“一个好端端的人才毁掉了,相信陆老师并不是什么坏人,那(嫖娼的行为)也可能是偶然发生,这样向外界公布对他的尊严造成的损害太严重了,不亚于刑事处罚。一个经济学家的前途,就这样完了,悲哀啊……”
  一个急匆匆走进第三教学楼的男生则说:这种行为显然是错误的,更是与陆老师为人师表的身份不相符的,陆老师不是普通人,公众对他的要求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但他同时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怎能不犯错呢,重要的是犯了错误,能够敢于面对,只有这样,你才能堂堂正正地过正常人的生活,把你的特长发挥出来,让社会、让人们重新认可你,接纳你……”
  据他说,目前政治经济学博士生导师在经济学院有11个,除陆德明外,同课题研究的专家还有伍柏麟、俞忠英和王磊等3位教授,对教学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上海大学的一位教授说:“这件事情无论从哪个层面上讲,对他及他的家庭伤害都太大了,尤其是孩子,已经十几岁了……”
  据这位在学术界造诣也很深的教授说,相信陆德明教授会很快振作起来,“ 也许他会去云南,如果有可能,未来的陆德明教授可能会去台湾或者香港两地发展,现在都很难说……”
  他说,这样一个水平很高、才情也很高的专家,如果不在需要他的地方贡献才能,对国家是个损失。
  据悉,目前复旦校园内部两个版本的传说很盛行,一说是,陆德明是权力相争的牺牲品,说陆德明作为一个知名人士一直站在中国经济发展领域的研究前沿且成果颇丰,很容易成为浪尖,嫖娼是个阴谋,是有人陷害所致。二说是,陆德明因为夫妻失和导致陆一时乱性,事情进行过程中大谈经济学,兴之所至向对方掏出了名片引起东窗事发。
  但这两种版本2日上午被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党总支书记阎嘉陵断然否认,他说: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有这样的情况,会有人、会有材料、会有声音、会有渠道反映上来的,任何无端的猜疑和议论都是不负责任的,对学校、对当事人、对当事人的家庭都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
  复旦就“当场抓获”和“事后发现”做了澄清,称“不是‘当场’”,网上的消息是不准确的。复旦大学宣传部长称陆德明自己对错误承认不讳,非常后悔,认为自己越过了道德底线,犯了低级错误。他表示接受党纪处分,对政纪处分有不同意见,提出行政复议。学校根据他的要求,经过复议,维持原决定,正在和他沟通之中。至于网上盛传他已辞去公职,离开复旦,这不是事实,至今学校尚未收到他的辞呈。
  11月2日下午,上海市杨浦公安分局毛勇敏处长证实:上海市委宣传部已经明确指令,上海所属各传媒以及上海警方不允许再向任何外界媒体谈论案情。

“ 官僚+知识分子”的堕落

  在中国,大家对学者有着崇高的敬仰和期望,作为学者的陆德明,辜负了大众的希望,应当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但是,作为一院院长的陆德明,则应当承担社会责任。在中国的大学体制下,一院院长带有浓厚的行政色彩,相当于这个学院最高级别的官员,作为院长的陆德明,掌握了一定的权力和资源,因此,这个事件就带有相当的敏感性。
  从“ 南师大陪舞事件”、“ 朱苏力招博事件”到“ 陆德明嫖娼事件”,从各种见诸于报道或者流传于民间的学术腐败现象,都折射出了目前学校的怪状:虽然我们已经不再指望校园是一方圣土,但如今大家却发现,如果不能阻止权力、腐败侵染校园,我们的现代教育就会沦落成为一个更大的染缸,私人道德的下滑会逐渐扩散到整个公共道德领域,一个人的举动会为更多的人所效仿。
  所谓的“ 官僚+知识分子”的形成与堕落是可怕的。现在不少知识分子已经行政化了,他们隶属于某个级别,掌握了一定的权力,他们的一言一行,从不自觉到自觉,从潜移默化到公开,逐渐进入了权力灰色地带的“小圈子”。因此,我们不得不承认,只有把目前中国校园中的过多行政色彩、给予某些人过多权力资源的体制剥离出去,不让一个个学者变成行政官僚,我们的教育环境才能真正回归它的本性;我们的教授、老师们,才不会犯下如此之多的不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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