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旅行车把我放在las vegas的饭店前,我还认真地问司机:“几点钟集合去看表演?”。
司机说:“这是发财团,没有导游,自己玩去吧!”
原来,我的朋友mariko非常“老外”,稀里胡涂把我塞进这单纯来Las Vegas赌博的团里。一车几十个人,唯我一人是来旅游的!其它人皆是带着绿色美元和粉红色发财梦来到赌城。
事先没有一点准备,完全想依靠导游带领,连在东京购买的旅游指南书也扔洛杉矶了!这下可傻眼了,连地图也没有,更别说摸清方向,去哪里看什么表演和购买向往已久的席琳.迪翁的演唱会票。
同车的三个看上去像广东人模样的小伙子开始留意到我的窘迫处境。我不失时机地控诉了一下自己怎么错上贼船的经过,再配上日本电视学来的楚楚可怜之表情和绝望的语气,不等我挤出眼泪,他们便伸出国际援助之手,表示愿意带我旅游赌城!好比汪洋中的一条船,抓住了灯塔的光亮,我赶紧把他们的手机号码要来。
阿辉,阿岩,老张这三位朋友来自费城。阿辉告诉我,十三岁时他跟随父母移民到美国。大学毕业后,阿辉自己开了一间小运输公司,在费城跑跑运输。阿岩,老张也是不到20岁就跟父母移民到美国,在阿辉的手下打工。近年,国际经济状况日益衰退,阿辉公司倍受影响,他索性把战线拉长,伸向全美。一个月前,他们三人来到洛杉矶,学大型运输汽车驾照,现已考试合格,乘着心情不错到来赌城玩玩,然后回费城,开跑全美长途运输。
有了他们的关照,我略感放心。世界虽大,走到哪里总还有同胞。由于时差没倒过来,此刻正是日本的午夜,而赌城的夜生活还没有展开。于是我先回房间睡觉,晚上六点再出来跟他们碰面,一同去看各种表演。
睡到六点钟起来,到大厅碰面一看,不知为何他们三个脸色不太好,垂头丧气的。
我提议,先吃饭吧,天黑了就可以各处去看表演。
说起赌场,是比日本的扒金库更大更高更雅的建筑物里的更多种类的赌博机器和赌博方式。没有日本店员拿着麦克风大喊大叫的喧哗,只有服务生来往送饮料;更何况赌客都是穿戴很整洁,甚至有不少着夜礼服的女士,不像日本烟雾缭绕的一大堆老头老太太──感官上舒服多了。
我买了一杯啤酒,一边喝一边看阿辉玩老虎机。
不一会儿,阿辉赢了两百多美元。
我建议他定一个数字,赢多少就收手?
阿辉一脸兴奋地说,三百美元,好吧?
我说,好的。那你加油,我去附近看看。
说完我便起身随处看看其它集体赌博活动。
没过几分钟,阿辉打手势叫我过去。我跑回来一看,怎么搞的,只有三十美元了!
阿辉哀求道,你还是坐在旁边好,你坐这里赢得快。
赌博和迷信总是结伴而行。我说,那说好这次赢多少就收?他说,两百美元。我只好老老实实坐一旁看他怎么个赢法。没有想到,这个迷信还真管点用,仅仅十多分钟,果然赢了两百多。他又不想走了。我说,都十二点了,我可真的不奉陪了。阿辉思想斗争的结果是守信用,从老虎机里拿出去一张纸条去结账──赢了一百七十八点七美元。我马上用相机给他拍下一张照片留念。
第二天睡到中午,饭店总台打电话催我起来check out。匆匆忙忙跑到大厅里,看到他们三人在等我。我说,bus还有一会儿才来。我们先吃午饭吧。
阿辉说:“ 我们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为什么?不是昨天赢了钱吗?
阿辉不好意思地说:“唉,额头上写了一个‘贪’字啊,一早起来又跑去赌博,结果把昨晚赢的那些全部还给了老虎机。”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阿岩,老张已两顿饭没吃了。这次轮到我伸出援助之手。我去附近的快餐店买了四盒快餐盒和饮料,请阿辉拿给阿岩和老张吃。我想我还是别露面,他们看见我,肯定不会吃的。
BUS把我们从灯红酒绿的拉斯韦加斯带回洛杉矶来。三位费城的朋友下车时给我写下他们的电子信箱号码,请把照片发给他们。可我却不小心在后来的旅途中把他们的留言条丢失了。
真是非常非常的遗憾!
走过拉斯韦加斯 / ■(神奈川)高海燕
日期:
04年09月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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