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高层已经把严重的大雨雪天灾视为重大政治挑战,除了紧急成立国务院抗灾应急指挥中心,启动宣传机器试图稳定人心和激励士气外,中共政治局的其他常委也分别到各灾区指导救灾。
总理温家宝2月2日二度到灾情最严重的湖南视察,他在途中于火车上接受电视台专访时努力安抚民心,强调民众“支持、配合和理解”的重要性,并对他们表示感谢。《新闻联播》2月2日报道,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李克强和贺国强受总书记胡锦涛委托,近日分赴湖北、四川、江西慰问灾区民众并考察抗灾救灾工作。
他们在当地主要重视三件事情:春运受困的旅客、电力供应以及物价。他们视察的几乎都是关系千万春运旅客的当地火车站、长途巴士车站和高速公路;影响市民正常生活的电厂、电力公司总调度室;粮食、蔬菜、肉类市场和生产基地等决定食品价格的供应情况。电视画面显示,李克强在四川山区农村了解大雨雪对农民生活的影响时,还在木棚里与一群官员吃泡面,似乎在凸显上下一体共患难的精神。
中共政治局常委贾庆林、习近平和周永康之前也分别到安徽、贵州、河南考察慰问,在当地的行程均集中在关系交通运输、电力供应和物价稳定等内容。确保全国在大雨雪中尽快恢复电力供应是中共最为关心的事项,胡锦涛在1月31日亲自到大同煤矿,冒险下到矿井了解生产情况,他并到大秦铁路和秦皇岛港考察电煤南输情况。
这场数十年罕见的大范围大雨雪天气,是继2003年非典疫情之后,胡温政府最严峻的统治挑战,上亿受困途中的春运旅客人心浮动,形成不容小觑的社会稳定隐患。
为了安抚民心,同样是中共政治局常委的温家宝特别接受电视专访。湖南经视2月2日播出“温家宝南下郴州火车上接受专访”,并放在网上视屏。温家宝在接受专访时首先表示:“这次雪灾让我最感动的是人民,特别是在抗灾第一线献出生命的那些人,和他们在灾害面前表现出的镇定、勇敢和牺牲的精神。”神情有些疲惫的温家宝用缓慢的语气说:“我们抗灾救灾工作要有坚强的领导、有力的指挥,也要有群众的支持、配合和理解。我常听到群众自发地说出对政府的感谢,但我认为真正应该感谢的,是人民。”
除了政治局所有常委,副总理回良玉和曾培炎也在2月1日分赴安徽、贵州指导抗冰救灾工作。因大雨雪而紧急成立的国务院煤电油运和抢险抗灾应急指挥中心,1月30日发布了第1号公告,要求确保道路畅通并妥善安排受困旅客的生活。
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2月2日与全国性宗教团体负责人在中南海座谈时表示,宗教界人士应该“为打好这场抗灾救灾的硬仗作出应有的贡献”,但不清楚是否是请他们祈福消灾。分管宣传的中共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在湖北视察时强调,宣传系统“在这场抗灾救灾斗争中肩负重要职责”,他要求要大力宣传当局的决策、各级党委政府的措施、第一线工作人员的感人事迹、民众如何团结互助,并及时发布气象、交通、生活必需品供应等方面的信息。
2月2日央视《新闻联播》头条新闻就是“风雪中,我们在岗——雨雪冰冻党旗红”,宣传各地共产党员如何身先士卒,无私奉献的故事。各大中国新闻网站近日也纷纷设立“抗灾救灾”专题报道,介绍各类患难见真情的事迹。
法新社2月2日指出,中共化腐朽为神奇,在一场历史罕见的雪灾中,让政治领导人化身为有爱心的慈父、牺牲电力工人变为烈士、警察异常勇敢、士兵则“为人民服务”。
虽然官方媒体对今次雪灾的报道渐趋乐观,但事实上可能并非如此,因为目前的报道主要集中在大城市和高速公路主干道,一些边远城市和偏僻农村,由于交通受阻、电力中断,外界根本无法了解其中的灾情。比如贵州省那些少数民族地区,大雪封山十几天,缺水断粮断电少衣,个中的悲惨情况已到了令人无法想像的地步。
面对这种“高雪压”的情况,胡锦涛心急如焚,日前亲自跑到山西大同煤矿,督促煤炭生产和运输。堂堂一个国家主席,亲自下到四百米深的矿井中去督促生产,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也是破天荒的,这也可以折射出这次雪灾的情况是多么严重。
国难当头,按理说应该众志成城,齐心协力,但一些地方官员不仅不能以身作则,反而与民争利。最近,四川自贡市在全市缺电三成的情况下,却举办所谓的“灯会”,上演了一出“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用电”的闹剧。当然,也有不少官员走出办公室,走上街头,现场办公,或者深入灾民,嘘寒问暖。但是这些体力心力,其实都不难付出,真正难的是作出正确的决策。
其实,这次大雪灾既有天灾的成分,更有人祸的原因。不仅气象部门未能及时预警,更有领导协调组织不力,对这场天灾的严重性估计不足,工作方案互相矛盾,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打乱仗,乱打仗。
再比如,国务院虽然成立了救灾中心,但具体负责人是谁、救灾方案是甚么、救灾的步骤是甚么、救灾重点在哪、人心如何安抚、经济如何应对,外界均不得而知。
还有,今次电荒,整顿小煤矿的山西省备受指摘,其实当初要进行安全生产整顿的是国家发改委,如今要全力生产的也是国家发改委,当初为何就没有预见到电荒呢?
在应对灾害危机过程当中,当局的管治能力将被放大在公众面前接受检视。安抚人心的情商、解决问题的能力、权变灵活的应急、科学合理的决策、高效有序的协调、舍小家保大家的大局观,这些都是官员们要面对的考题。大雪,让群众看清了庸官与好官,当局何不来一次“雪中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