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讳疾忌医”
今年年初,偶然发现后腰部有一伤“核”,坐著时可以摸到,会动,但站著或躺著时却找不到。“大概会自然消失,不会有问题的,先看看情况再说。”我自说自话地作出决定,搁下了这伤“核”。两个月后,觉得后腰部有点异样,摸一摸,那伤“核”仍在。感觉不出是否增大,但确确实实存在著。我开始有点“不安”,于是去了大学病院就诊。运气不错,正遇教授门诊。“是纤维瘤吧!应该不会是恶性的。但还是动手术拿掉,作次生理检查比较安心。”教授为我拍片子后说。我同意了,拿著手术和复诊日的预约券,庆幸是门诊手术,又庆幸遇到了良医。
过了一夜,我开始动摇,马上决定开始,是否太匆促、突然?我又想到电视里放过找主治医要小心,慎重,不要迷信大学病院,教授不一定开得好刀的节目。想到离预约手术日尚有两周,不如另外找个医院。两天后去了一家综合医院。虽规模不如大学医院,却也设备俱全,且相当新颖、清洁。担当医让我做了超声波,拍了片子。第三天去复诊时换了医师,听说这位医师从大学病院请来,一周才诊一天。这位医师擅于说嘴,一边看片子,一边说:“亏你找得出这么小的核,我都难发现呢,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好了。”“那是什么?”我问。“脂肪瘤,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是恶性的,放心好了。”医生说。“是吗?其实另一医院要我开刀取出作生理检查呢。”我说。不过没有讲已预约了。“那一定是街道小医院。”“不,是大学病院。”“那一定是实习生。”“不,是教授。”“那是因为他诊断不出结果,所以只有开刀化验才能作判断。我是不赞成开刀的,因为即使是小手术,也不能保证100%成功。放心好了,没问题的。如果换了我是你,绝对不会要开刀。”听他讲得坚定,我放下心来,回家后去电话大学病院,回掉了预约。
又是几个月过去,不知不觉中,这只“核”渐渐成为我的“心病”,只要一坐下来,自然而然会伸手去摸。“好像大了一点。”,“好像很深,虽然摸得出,但绝对不在皮下。”“好像大腿有时会痛,是否会有连带关系?”“好像……”,“好像……”疑心生暗鬼,精神负担一天天重起来。丈夫说:“你即然这样多猜疑,不如去开掉化验。教授说要开刀化验,总是有道理的。”我于是又去大学病院,重新预约了开刀和复诊日期。
两周后,门诊手术摘出一只小手指大的粉红色肉瘤。执刀的是一个年青女医。看了那只红色肉瘤,我感到形状很特别,脱口而出“好可怕!”“是可怕”,女医赞同说。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她的轻轻一声“是可怕”真将我带到了可怕之中。化验结果要等一周到二周。拆线是一周后。伤口缝了五针,为防止发炎,天天要服消炎片,天天要在家里消毒,换纱布,开刀的当天不能洗澡,第二天开始可以淋浴,但必须保持伤口不受潮。半年前开始的“每天万步走”只能暂时告休。一天,两天,躺在床上,看看电视,听听森昌子的歌《蔷薇色的未来》、《故乡日和》,读读山村美纱的推理小说,悠悠自得地度过了,倒不可怕。但第三天起那女医说的“是可怕!不知是怎样形成的?”话开始萦绕脑际。“如果检查结果是恶性的,怎么办?要动大手术!好可怕!”“如果结果不妙,怎么办?女儿尚在求学,丈夫不会对自己作健康管理。”“如果……怎么办?那个肉瘤是有些特别,最主要的是那位女医生也觉得可怕。”“应该早些去看的,上次预定的手术不该回掉的,晚开不如早开……”越是接近听报告的日子,越是感到不安。又看运程,又求观音娘娘保佑。听报告的前夜,东想西想,几乎不能入睡。听报告的当天,在候诊室里,如坐针毡。好容易轮到自己就诊。教授说“先看看伤口”,看后说:“好拆线了,伤口结得很好,拆线后换一换纱布,明天可取掉,明天起可以正常入浴。”我听没有提起报告,想大概要等下一周,不免更感忐忑不安。“生理检查报告结果是良性的,不用耽心。”教授又说。我长长吐出一口气,觉得全身松驰下来。“我耽心了一周,因为那肉瘤形状特别。”我说。“那是普通的,很常见。”教授说。毕竟是教授,经验与说法均令人安心。“受关照了,谢谢。”我大声说,轻松地走出门诊室。
第二天始,我又恢复了“天天万步走”。天是那样的蓝,云是那样的白,阳光是那样的灿烂,空气是那样的新鲜。我快步在长堤上,心中充满了对明天的期望。
我想如果一开始就遵医嘱,不三心二意的话,就不会有这半年多的不安、焦虑和一周的度日如年。我得到的教训是当感到身体有什么异常时,不要多猜疑,不要“讳疾忌医”。 □玉县 梅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