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tella
“在那种时候,就必须昂首挺胸,一举手一投足都要具有一掷千金的气派。”
“对、对,没错。否则,就会给那些待者们轻看了。人家伺候惯了大款,要是看破你的身份,他们就会瞧不起你的。”
“就是就是。”
“所以,要特别留心,越是进高级的酒店餐馆,越要摆好姿态,决不能心虚示弱。”
“可我总还是觉得紧张担心。”
“千万别。我们是花了钱的呀。那长餐桌上摆出的食物,即使是从没有吃过的也要做出司空见惯的样子,随意地品尝一、两口,记得要不在乎,别老盯著看,那样要穿帮的。”
那天酒吧里没有别的客人,三女一男在那里滔滔不绝,似乎在做一次彩排那般。而我,就算是那天的惟一观众兼舞台监督吧。酒保的耳朵眼睛,当然应该千锤百炼炉火纯青,应接所有的穿帮落地跌破底线。
简单点说,就是为了在度假中扮好一次有钱人。
说的是如何用平日里精打细算积攒下的钱,去巴黎的一流酒店住两晚做一次大爷。本来这也无可厚非,不过如果认真点说,其实这种行动本身就摆明了是不打自招,还好是在没有去之前。经常出入那些地方消费的人,只会留意那里的服务是不是算一流,值不值那个价钱,怎么会考虑要如何表现自己。原本不拥有的才需要刻意表现,而越是刻意就越容易穿帮。
不过,这些人讨论得很认真,根本就不介意自己已经“就地穿帮”得一塌糊涂了,就如日本人平时常说的很“素直”,倒也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何必何必,钱罢了,换取你最希望的享受才好。
话又说回来,客人太没有水准了,却偏要挑最豪华讲究的酒店,的确是会露怯的。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装得出的。“一掷千金的气派”,倒真是要千金拿出来掷惯了才演得像。临时抱佛脚么,只好直截了当塞点钱算了。不信试试,小费大张大张地给,就算是另类的鬼,也一定可以将磨推得飞转。至于他们心里如何想,那就无计可施了。不过遇见这种客人,人家清楚一定不会刁钻难缠挑剔无比,他们通常也不至于为难你的。
原来还是有区别,那用钱都买不到的“零点一”又来了。
我继续推波助澜,哦喝酒喝酒,继续继续。
“master,你怎么看?”
甚么?我混不下去了。
“换了我,这种享受,不如不要。”终于,本性大现,几乎前功尽弃。
可不是么。原本很开心的事情,挑适合自己的不好么,何必要去扮什么大款?若真成了大款,那时再练不晚,财大了气自然粗。
那么尽心竭力步步为营的旅行,累都累死,哪里还剩多少享受成分。
我想想后,还是不顾那些惊讶失落的脸色,又说了一遍,换了我,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