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了解,清河特殊钢有限责任公司转制为民营企业的时间不长,是当地骨干企业,年纳税额3000万元。
距离事发时间超过7小时后,一进入事故车间,扑面而来的还是一股股热气,地面上洒满了钢水冷却后形成的“钢渣”,最厚处近
据铁岭市清河区负责人透露,
医生介绍,这些伤员目前病情相对平稳,但仍处于48小时抗休克治疗期,不排除病情出现变化。据介绍,伤者受伤部位主要是头、四肢、躯干。
得到32名工友死亡的确切消息时,几名幸运的逃生者正躺在武警辽宁省总队医院的病床上接受紧急治疗。
要是一回头恐怕命早就没了
“接班的工友肯定都完了,只有我们这些交班的才有幸跑出来!”38岁的矫正岩侧躺在病床上,因为臀部和后背多处被烧烫伤,他不停地扭动著身子。他是清河特殊钢有限公司铸锭班的班长,“当时还差十几分钟就8点了,最后一包钢水铸成钢锭后我们就交班了,工友们是眼瞅著那包钢水砸向交接班会议室的!”
“那包钢水有二十六七吨,当时我在钢包附近正在哈腰拿工具,突然听到钢包吊车闸发出尖叫声,钢包快速下滑,吊车闸失灵了!我抬脚就跑,钢包下坠过程中好像磕到了台车上,一下子倾斜,钢水就涌向附近的会议室了……”当时几十名接班的工人正在里面召开接班安全会议,这是最悲惨的一瞬。
“你想想,钢水1500多度啊,落到地上,再溅身上,热浪涌上来,把衣服都烤著了,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只顾往前跑,才捡了一条命。”
受伤相对较轻的周晓飞精神状态较好,有时还能接听一下手机。新婚一个多月的妻子在床边服侍著丈夫。他的腿部受伤较重,包著厚厚的白纱布,面部也有烫伤,手上还有一个个血泡。
晓飞回忆说:“当天我值夜班,18日早晨8点交班,估计还有十多分钟就要下班了,工友们正在准备交班,突然我就听‘嗡’的一声,我一下子意识到‘不好’!拔腿就拼命往厂外跑,滚烫的钢渣溅到身上,像用铁块击打一样疼,当时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时间回头看一下,要是回一下头,恐怕命早就没了。”
晓飞的妈妈说:“亏得孩子跑得快,鞋都跑丢了!”
死者都熔化到冷却的钢里
住在特护病房的郭立海伤情最为严重,全身烧伤面积达60%,头部、上身、双手变黑变形。这位在钢厂工作十几年的铸锭工忍著疼痛艰难地说:“真的就是一场噩梦。”
事发时,郭立海距离脱落的钢包只有
但3分钟后,就在朱连伟准备打算将钢包吊下时,钢包突然从空中坠落,烧红的高温钢水如同火山爆发一样从空中喷出,随即一股巨大的热浪将郭立海等其他几十名工人喷倒,在一片惊慌失措中大家爬起来纷纷向车间外逃跑。但郭立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上身的衣服熊熊燃烧,头发瞬间烧光。
“当时想这下完了。”郭立海回忆,当时想喊也喊不出来,只能拼命朝外面爬,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火。“直到爬得晕倒过去。”郭立海最后被救护人员从车间门口救出。
但在会议室内准备接班的32名工人没有一个爬出,洒出的钢水将他们淹没在屋子里面。
18日前来探望他的工友告诉他,死去的32名工友最后都熔化到冷却的钢里,凝固成一块
伤者将面对痛苦未来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24岁的李晓东失去了清秀的面容,头部全被烧伤,眼睛只剩下一道细缝,鼻子烧没。
躺在病床上的李晓东不停呻吟,父亲李士学一手擦著泪水,一手用吹风机帮他烘乾身上的创伤膏。“他才24岁!”李士学一遍遍念叨著,他不知道孩子的未来该如何度过。
7年前,17岁的李晓东就来到这家钢厂,一直干到出事前,工资虽然不高,但1000多元的稳定收入让他对未来充满憧憬。
“他能吃苦又很节俭,每次发工资只留100元在身上,让我们替他存著,打算在铁岭市买套房子,然后在这里找个好姑娘,从此过上城里的生活。”李士学说,出事前几天,他就开始看房子,准备在今年下半年贷款买房。
“这下什么也都别想了。”李士学说,儿子彻底对自己没了信心,多次说不想活了。
37岁的矫正岩除了头部严重烧伤外,右臂也遭到了大面积烧伤,飞溅出的钢水在上面烧出几个不小的黑窟窿。
上初一的女儿还不知道他烧成这样。“她见了可能都认不出我这个爸爸。”矫正岩说,这把年纪毁容了也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个手臂还有没有力气干活,抚养女儿长大。
遇难者身份只能靠DNA辨认
19日下午5时,在辽宁铁岭市清河特钢有限公司钢包脱落惨剧发生34个小时后,遇难的32名职工身份仍未通过DNA技术鉴定予以确认,5名伤者依旧在渖阳武警医院救治,来自政府和企业的赔偿标准已经初定为死者每人赔偿271940元。到目前为止,事故原因除了事故处理小组的“突然滑落,钢水洒出”的解释外,一切还是不得而知,这使得这起在钢铁企业中发生的最严重的恶性事件依旧疑云笼罩。
今年1月9日,该公司发布了“开展百日安全无事故评比活动”,到
“哀,这一炉才是特钢,建议把这一炉钢水重新融化浇铸一座纪念碑吧,以悼念尸骨无存的工人!”
更有网友质疑,“很惊讶为什么交接班的小房间会设在钢水包经过的附近?这对工业安全来讲是一个绝对的疏失,管理者根本没有把员工的生命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