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县)韩东星
有寒冷的冬天,有残酷的冬天,有孤傲的冬天,有雪美的冬天,有寂静的冬天,有炉火的冬天,有思忆的冬天,有缠绕的冬天,有无畏的冬天,有吟颂的冬天,有忍耐的冬天,有盼望的冬天,有走的冬天,有跑的冬天,有消瘦的冬天,自然也有“肥胖的冬天”……
“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
咯吱咯吱的雪声。夜是那样寒冷,让她们没有一处可停留的坚地可对望的星空,只默默地走……对话是那样少,透过那些可怕的安静能听到四野里树木寂寞的潜声,它们蛰伏在无边的黑暗里饶有兴味地凝望著这对孤独的爱人冷峻前行的背影。
这些是我对你的记忆了,亲爱的冬天。尽管他们像云起和雾散一样捉摸不定,却又带著清晰和骄傲的脸,总是用无可辩驳的缘由敲打著岁月固执的远钟。
在那些记忆里,小时候的冬天是穿著“肥胖”的棉猴度过的。那些棉猴随著岁月的延伸变成了棉袄□□大衣□□羽绒服……和一些不知称谓的流行名号,并渐渐削薄,聚暖。甚至也能经常在街道上看见爱美的姑娘们露著雪白的腿在冬天里穿来穿去的“动人”景象了。无疑,随著时光的流转人们在逐渐减少著穿衣的厚度,努力把自己的外表由“肥胖”变得“消瘦”。可记忆这个老东西却依然不识时务地让自己一味走向“肥胖”的世端,只会日复一日不停地积聚,也不管它们到底是欢乐,痛苦,幸福,失落,激动亦或迟疑。
这些也该是我对你的怀念了吧,“肥胖的冬天”。尽管你让我越来越多地看到那些穿行的美女们日渐丰腴的腿——它们给沉闷的冬天带来如性欲般燥热的悸动——可是我却依然对身著厚衣的“肥胖”青春保持素朴和执著的怀念!
当太阳消落时,我看到寒夜把手臂伸向高远的天,彷佛在寻找著什么,又好像碰到了要抓住她,轻轻地探寻几下,又激烈地摆动一些,还是一无所获,终于无望地停下来,又去重复它暗淡的喘息了。那些喘息并不代表它疲劳,疲劳对于青春来说永远是不知颜色的词汇!可它又确实很疲惫,只是那些疲惫并不来自它消耗殆尽的体格,而来自内心深处藏匿不住的慵瑟泉眼,无时无刻不把一些灰懒的喘息涌出来,又透过四通八达的“血管”把那些液体送遍全身。
当洁净的晨带著动人的歌来临时,有很多不知名的鸟在蓝色的天空里飞过吗?那些漂浮的时光的片断,它们只被那些飞翔的鸟带走,只停留在瞬时的客栈上,或者躺在飞跑的列车里,又在某个无名的小站匆匆降下,逃离,并迅速蜷缩进这些喧嚣城市的无数个数不清的狭鼠洞里,盖上蒲草和羽毛,为了自己能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季。
许多人已在这个奇怪的冬季里不知不觉地感染了“肥胖病菌”,并得了懒惰的病。不知是惰性带来的肥胖还是肥胖滋生的惰性,让它们蜕变得只默然注视著新年的光顾和离开,彷佛一个世外园人与喧嚣的世界全无干系,并无声地面对著前来问候的熟悉和陌生的友,让尾随它们而至的炽热的空气随便涌进来,扩散到空阔的房间里,在视野里慢慢飘逸,慢慢停滞,慢慢淡漠,终于又慢慢地消散开……
冬天都是“肥胖的”。这个冬季的不同仅仅是把人们外表的肥胖转移到了它们看不见的内心里。外表的肥胖和内心的肥胖,哪一个更充实,更凄美又更沉重呢?
一个冬眠者,在这个人渐消瘦心渐肥腴的季节里胡思乱想著……于是,更激发了我“减肥”的斗志和渴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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