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到公司上班时乘坐中央线的一幕,至今想起仍令自己忍俊不禁。我想无论你是像我一样初来乍到,还是久居东瀛,亦或即将踏上这片土地,都无妨听听我的这段有趣的经历。
清晨,喧闹的JR中央线的立川车站,自动售票机前排满等候买票的人流。我紧紧抓住了从出票口钻出来的一张小小的、印著“450墌”的长方形纸板。我本来是怀著近乎悲壮的心情准备独闯地狱的,可阴差阳错,我竟然一不小心溜进了天堂——当然,天堂之门不是无价开放的呦。
东京的交通四通八达,其中准时高速电车的利用率最高。更为方便的是,当你买下了到达某个地点的票时,你还可以自己选择不同的车次。这给初到这里的外国人提供了很大方便,但同时各种交通路线不同的利用方法,以及被形容得十分恐怖拥挤的通勤状况,也经常让外国人在乘坐电车时感到望而生畏。
当我站在了开往东京方向的月台上时,耳畔仍然不时响起热心的日本朋友充满担心的忠告——早上的中央线列车通常被人们称作“通勤地狱”,因为它像塞满沙丁鱼的罐头,让人无法轻易举手投足,甚至无法自由呼吸。因此,我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打算从上班的第一天开始打一场硬仗。
但事情似乎不像众人形容得那样悲惨,因为我看到了一列疾驰进站台的列车,不但没有拥挤的景象,而且那看上去舒适无比的沙发坐席竟然还有几个是空的。想起了先前朋友曾对我说过,早晨这个时间有特快列车,幸运的话坐上它可以节省一些时间,我毫不迟疑地从前面的人群里疾闪而过,并成功地踏上了这奇迹般出现在我眼前的列车。
列车不久就以很快的速度驶出了站台。坐在宽敞座位上的我,望著即将从视线里消失的仍然木然地站在月台上等候的众人们,心里不禁一阵窃喜,也有一丝的困惑轻轻掠过心头。庆幸自己幸运的同时,立刻决定一定要记下这班车的时间,明天起多早都要赶上它。
我眺望著窗外的景致,对新环境的恐惧感也随著这舒适的旅行渐渐消失。这时,一位穿著灰色制服、手拿公文包的列车员出现在车厢里,殷勤地为乘客服务。看上去,大概在给没有来得及买票的乘客办理补票什么的。看著这情景,我不禁再一次对日本各行业的服务态度赞叹不已。当公文包移动到我面前时,我坦然地拿出450的硬纸板,微笑递给他。业务熟练的业务员看到票,也立即微笑起来,并用敬语说,新宿500日元。我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后意识到可能是自己买错了票,少买了50元。可是当我乖乖地把50元交给列车员时,他先是踌躇了一下,随后又一次躬下身,耐心地解释说:“乘客,刚收到您50元,还差450元。”这时,我才完全弄清楚,原来我必须再交500元,而不是50元。感觉到周围好奇的目光,我有点不好意思,迅速地掏出钱,办理了补票。
当这个小小的骚乱结束后,我终于开始明白了刚才种种难以理解的一切。也明白了自己发车的一霎那看到车站上无动于衷地等候著的人群时心头的那一丝困惑是什么了。这次稍带冒险味道的经历,让粗心的我从此不得不谨慎地对应周围的一切。 (日本笑林)